江尋道對於自己囊中羞澀這件事絲毫不覺得丟臉,她拿著自己的錢袋打開,當著所有人的麵倒出兩塊小銀錠和幾個銅板,坦然道。
“可是我沒錢。”
穆裳說她是客人,意思便是一路同行她所有的花銷她都會一並付清,不需她自己解囊。
但是江尋道並沒有聽出她的意思,隻是捏著銀錠看了她一眼,然後思忖了一會,扭頭在自己的包袱裏掏了掏,掏出了一個古樸的小鈴鐺,一臉笑意道。
“穆裳師姐,若是住了客棧,我也付不起錢,這是我師父給我的鎮妖鈴,我用它抵可好。”
長臨湊過來看著江尋道掌心躺著的小鈴鐺,雙眸放光的驚歎道。
“哇,鎮妖鈴,這可是好東西哎。”
原本已經坐在客棧的幾個人,便也是落在此地歇腳的修道人士,他們一直關注著這幾個相貌不凡風度不凡的年輕人,正猜測他們是哪個大門派的弟子。
江尋道鈴鐺一拿出來,他們便一同瞪大了眼睛,帶著幾分貪婪的盯著江尋道手裏的小鈴鐺。
穆裳瞥見江尋道手心的鈴鐺,也是麵色微微一變,隨即伸手握住了江尋道的手,清冷的目光帶著幾分銳芒的掃了客棧那幾個目露貪婪的人一眼。
在山上待了十幾年的江尋道幹淨的就像山裏一潭清澈見底的泉眼,她似乎不知道人心險惡,就算稍稍有那麼點小心思,卻也不曾用來提防那些居心叵測之人。
江尋道覺得穿著道袍的人就是與她同為悟道修行的道友,都能生出親近感,卻不知,有些人就算是披著一身道袍,卻比那些人人喊打的妖物還貪婪邪惡。
相比之下,穆裳一行人比她更加的聰明更加的有經驗。
這天下有黑就有白,有正就有邪。既有百花齊放自詡正道的修真門派,也有專做些見不得人勾當殺人越貨無惡不作的邪門歪道。
每次的論道大會就像是一次正道派係的集結,而通常在大會結束之後,以雲清門為首的修道門派,便會派出各個門派青年才俊組成的一支小隊,結伴曆練。
說來是曆練,其實就是拿那些邪魔歪道開刀。
他們的曆練之地,也是精挑細選,每次都是剛好在某個邪道門派所在的地方,便順手端了他們的老巢,滅了他們的門派。
每回論道大會過後,正邪兩派之間必有一次劍拔弩張硝煙四起的明爭暗鬥。
而心狠手辣的邪門歪道怎麼可能會吃啞巴虧,正道人士借著論道大會想弘揚道法,他們自然要去搗亂。
去蓬萊參加論道大會的修道人士千千萬萬,各地的都有。
而在他們途徑的地方,便有不少偽裝的邪魔散修,他們專門對那些大門派的弟子下手,能殺一個算一個,就當是報複尋釁,掃了那些衣冠楚楚的偽君子的麵子也好。
雖然距上一次的正邪大戰已過去了百年,但是兩個陣營的摩攃從來就沒有停止過,且有愈演愈烈之勢。
這便是為何投宿進城之前,穆裳一行人要換了衣裳。
她們是青雲宮的人,自然更是那些人的目標,若是不換下那身道袍,麻煩便會一個個趕著上來。
而自江尋道拿出鎮妖鈴,客棧大堂在吃飯的幾個穿著道袍的人,就盯上她。
穆裳淡淡的瞥了他們一眼,便看出了端倪。
領頭的那個中年男人,他身上那件潔白幹淨的道袍,胸襟上分明還有兩滴猩紅的血跡。
而他身旁的另三人更是毫不掩飾眼中的貪婪之色,盯著江尋道手中的鎮妖鈴,恨不得一口吞下去。
莫說穆裳,就連長靈都看出來了。
她上前拉了拉穆裳的衣角,小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