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世上,快活歡喜才是最重要的嘛。”
“雖說如此,可你知道的,姥姥她不喜歡人類。”
說完紫衣沉默了半晌,接著道:”以前咱們穀中的狐狸逢場作戲也好真心實意也好,從來不敢將人帶回穀中,就是怕惹惱姥姥。姥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做沒看到,那是她不想對我們太嚴苛,可是你不一樣。你是姥姥心尖尖上的寶貝,旁人能做的事情,偏你是做不得的。”
江尋道在雲娘的領路下,先在紫衣樓的後院逛了一圈,待到快天黑了才領她去吃了些東西,期間江尋道都沒有見到藍以攸和紫衣。
最後才領著她去了不知哪層樓走廊盡頭的屋子,安排她住下。
雲娘低垂眉目,語氣恭順:“屋子已經收拾好了,姑娘安心住下吧。若是有事吩咐,雲娘就在樓下,姑娘招呼一聲便是。”
“多謝雲姑姑。”
江尋道道了聲謝,眼看著雲娘轉身要走,又連忙問起她:“雲姑姑,在下冒昧問上一句,這紫衣樓是作何營生的?”
江尋道隨著雲娘一路走來,所到之處皆是雕梁畫棟文人墨寶,一樓一個大大的廳堂,擺滿了檀木桌椅,中央一個青石搭建好似唱戲用的高台。
看上去像是客棧,可又聞不見酒菜香氣,反倒是一股清幽的檀香縈繞四周。
從進門到現在,除了紫衣和雲娘,就再沒看到別人,她有些好奇,這紫衣姑娘的紫衣樓,到底是酒館還是茶樓。
雲娘有些驚訝,尋常人走進了紫衣樓就算是沒看到姑娘,恐怕也能猜出這是什麼地方吧,更何況還是藍姑娘帶來的人。
“姑娘不知?我們紫衣樓乃旻州第一青樓。”
“青樓?”
剛剛江尋道還在心中暗自猜想,這紫衣姑娘的酒樓與蓬萊島的青樓有那麼點異曲同工之處,沒想到還真的是青樓。
說起來,藍以攸上次去青樓找她,結果被那位漂亮翎安姑娘相中了,說要共度一晚。
現在的紫衣樓,又和那位紫衣姑娘同榻而眠,藍師姐和青樓還真是有不解之緣。
江尋道不想將藍以攸想歪,可現在的情形她就是不想想歪都不行,上次的翎安姑娘這次的紫衣姑娘,藍以攸都沒有半分拒絕。
沒精打采的躺在床榻上,嗅著屋子裏那濃鬱的香味,卻翻來覆去的怎麼也睡不著,心中隱隱覺得委屈難受。
也不知藍師姐和那紫衣姑娘現在,在做些什麼,是不是和上次她跟藍師姐一樣,相擁而眠。
江尋道越想越煩悶,便起了身,她想去看看黑池它們,她記得雲娘是將黑池它們安頓在了後院一個單獨的小院子裏,還備了不少魚幹鮮果。
紫衣樓裏一片寂靜,雖然四處掛著的紅燈籠將整棟樓照亮了,可太過寂靜,寂靜到開門時那吱呀一聲在江尋道聽來都有些震耳欲聾。
她彎腰貓著身子輕手輕腳的關上了門,然後憑借著記憶往樓下走。
等她下了兩層樓才發現,之前上來時的樓梯居然不見了,原本的樓梯口變成了一個紅門屋子,門口掛著兩個紅燈籠,燈籠裏的蠟燭無風舞動,幽綠色的燭火不停的跳躍著。
江尋道的心也跟著七上八下的跳了起來,她捏著手決,合攏的食指和中指在眼前輕輕一劃,一道白光從她瞳孔閃過。
她深吸一口氣定眸掃了一眼四周,卻什麼都沒有發現,眼前的紅房子並未消失,就連那兩盞燈籠看上去也正常的很,沒有一絲妖氣。
江尋道額頭緩緩的滑落了兩滴冷汗,她咽了咽口水然後用力搖了搖頭,便要轉身往回走。
可才走了兩步,又聽見身後的紅房子裏傳來一聲低吟,江尋道頓住了腳步,她扭頭看著紅房子,側頭聽了聽。
那聲音沒有消失,隻不過朦朦朧朧的有些聽不清,江尋道猶豫了一會,明明覺得不對勁想要先離開,可腳卻像不聽使喚一樣,一步一步的靠近那扇緊閉的房門。
額頭的冷汗從蒼白的麵上換換滑落,劃過她的下巴,然後啪嗒一聲跌落在地上,濺起一圈細微的灰塵。
靠的越近屋子裏的聲音就愈發清晰,最後貼在門邊時,那聲音清晰的就像是有人趴在她耳邊低語。
沒有人說話,就隻是那一聲一聲嬌媚的喘熄聲,怪異的鑽入江尋道的耳中,就算捂住耳朵也隔絕不了那聲音。
江尋道捂住耳朵後退了兩步,她額頭的汗越冒越多,眼前的景象似乎也變得扭曲了起來。
她想要閉上眼,可那扇她壓根就沒碰過的紅木門上卻好像多了兩張紅色的剪紙隱約能看清是兩個糾纏在一起的女子。
怪異,幹澀,莫名的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