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原煬滿不在乎地笑道:
“還能怎麼辦,當然是以不變應萬變咯。賠錢,道歉,完了。”
“你可不要以為這是一件小事啊,原煬。”徐恭皺眉道,“董事長分了家,可這資產,他是一點都不會放鬆……你賠了他的銀子,他是一定要討回來的。”
“徐叔,”陳原煬仰起頭笑了起來。
“您說這股價為什麼會跌?嗯?難道說是因為股民集體要為那些死人哀悼嗎?是要為他們抱不平才會賣掉股票的嗎?”
徐恭沒說話。
“當然不是啦!”陳原煬大笑起來,“他們是怕自己賠錢,才會賣掉的。隻要我以後再放出點消息,讓他們覺得這支股票有利可圖,那他們就會像是這魚一樣重新一窩蜂地遊回來的。”
陳原煬用手指著桌上的刺身。
“到時候,不還是像這刺身一樣……”
“你那是操控市場!”徐恭壓低了聲音道,“是犯法的你知不知道?!”
陳原煬挑眉,他冷笑道:
“徐叔你得了吧,你侍奉的人是誰啊,是陳至山,陳董事長。犯法?”
他突然爆發出一串尖銳的笑聲。
“您現在跟誰裝遵紀守法的良好公民呢?”
徐恭歎了口氣,他本想再說些什麼,可看著陳原煬得意洋洋的表情,他還是把嘴裏的話咽了回去。
“危機公關,這次你得聽我的。”徐恭板著臉說道。
“那您說,我都聽徐叔您的。”
“這道歉賠償都不用說了,其實現在問題的源頭不是死者家屬。而是媒體,”
徐恭抬頭道:“你得想辦法堵住媒體的嘴才是。”
陳原煬垮下臉,說道:“您別提了……之前陳原爍那個兔崽子動用自己嶽父的關係,在Z市日報上登了篇狗屁文章,弄得半個媒體圈都轉載起來。結果現在網民討伐媒體,都罵Z市日報吃人血饅頭,搞得我直接得罪了半數的媒體。”
陳原煬攤手道:
“這次一出事,媒體都把我往地上踩,好像隻有鞭屍了我八輩祖宗,才能顯得出他們有職業道德一樣。”
陳原煬說著,喝了一口悶酒。
徐恭懶得聽他抱怨,他說道:“記者發布會是在所難免了,這段時間,你除了公司和家裏之外,哪都不準去,尤其是像這種地方!”
徐恭看了看四周,眉頭皺得更深。
“你也知道現在媒體都在找你的茬兒,你還往這種高檔餐廳跑。死者家屬整天哭天抹淚,你倒是在這吃著山珍海味!你說你不被罵誰被罵?!”
陳原煬一聽,嚇得趕緊放下了筷子。
“還有,趁著這段時間,你親自帶人,去苦主家裏走走吧。”徐恭說著瞪了陳原煬一眼,“到了人家家裏,人家就算是往你臉上砸臭雞蛋,你也得受著,聽見了嗎!”
“這……隻賠錢還不行啊。”
“原煬啊,你當那些人是什麼人,乞丐嗎?那是人命啊!你現在就是間接的殺人凶手,你難道還不明白嗎?!”
陳原煬扁了扁嘴,沒再敢反駁。
“至於媒體那邊,不要把記者發布會搞大,越大的攤子你越攬不住,你要挑的,是和Z市日報關係不那麼密切,甚至有競爭可能性的媒體。在發布會上,你除了認錯之外要更多地體現出對於死者去世的痛苦。至於前年的那個事故……”
徐恭歎了口氣,無奈地說道:
“推給下屬吧,你就說你並不知情,明白了?”
陳原煬搗蒜似的點頭。
“發布會結束之後,你帶著你老婆,一起去看望一次貧困山區的孩子,捐點錢……順便,順便表達一下自己對於社會的責任感,願意和政府一起,讓社會變得越來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