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鳴坐在電腦前,從放出消息開始,他就一直守著幾家媒體的官方社交賬號,他刷新了無數次的頁麵,卻始終刷不出對方的報道。
“老板,”周鳴皺眉喚道。
陳原臻此時正翹著二郎腿坐在一邊吃一包薯片。
“淩晨的時候我就把照片發給張恪成了,現在這件事都竄到熱搜第一了,怎麼這幾家媒體還不說話?”
周鳴盯著的正是與Z市日報屬於同一派係的媒體。罷工事件在互聯網上鬧得沸沸揚揚,然而這幾家媒體卻集體噤聲。
陳原臻很是悠閑地嚼著嘴裏的薯片,等她把薯片咽下,她才問道:
“我上次讓你去查崔堇嫻的那兩個孩子,你查到了嗎?”
周鳴聞言抬頭,他皺眉道:“沒有,一點信息也沒有。”
陳原臻似乎對此早有預料,她撣了撣掉落在身上的薯片屑,笑道:“沒有信息,其實就是信息。”
周鳴起初還不明白陳原臻話裏的深意,他反應了十幾秒後,突然瞪圓了眼睛,聲音發虛道:
“我去……不是吧……”
陳原臻轉頭看向周鳴,見他一臉的曖昧不清,不由嫌棄地撇了撇嘴。
“我原來還沒看出來,你這人怎麼齷齷齪齪的。”
“不是您說……”
陳原臻翻了個白眼,說:“你難道當崔堇嫻是蘇真真嗎?”
周鳴有些理虧地扁了扁嘴,哦了一聲後,又看向電腦。
陳氏集團董事長辦公室。
陳至山附身在書案前寫一幅字,而徐恭就站在一邊,捧著一台平板電腦為他閱讀新聞。
“Y國首都時間3月5日淩晨3時許,陳氏地產位於Y國的別墅群工地近千名工作人員罷工。”
徐恭念到這裏的時候聲音一顫,他抬眸小心翼翼地看向陳至山。
陳至山的表情如常,似乎把所有的注意力都貢獻給了筆下的字。
陳至山沒發話,徐恭隻能繼續念道:
“罷工一直持續至報道發出時尚未解決,據知情人透露,別墅群相關負責人楊某已經不知所蹤。據悉,此次罷工的導火索為4日晚間一工人跌落腳手架導致左腿骨折,工人們拉扯出橫幅聲討陳氏地產強迫工人加班,有違當地勞動法。”
與徐恭念完新聞幾乎同時,陳至山停下了手中的筆。
他把毛筆擱在一邊,退後了幾步上下端詳這幅字。
“為無為、事無事、味無味。”①
徐恭戰戰兢兢地觀察著陳至山的麵部表情,雖然他也跟了陳至山許久,可他到現在也無法通過他的表情來揣測他此時的心情。
“徐恭,”
陳至山突然開口。
“董事長。”徐恭連忙答應道。
陳至山的目光依舊在那副字上,他笑道:
“看就就大大方方地看,不要偷偷摸摸,小家子氣。”
徐恭心中一驚,忙低頭尷尬笑道:“是我失禮了。”
“《道德經》,寫得好啊。”陳至山抬頭看向遠處,“《道德經》第十二章 是怎麼寫的來著?”他問道。
徐恭忙回答道:“②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聾;五味令人口爽;馳騁畋獵令人心——”
徐恭的聲音戛然而止,他的臉突然變得煞白,雙手竟然開始打起哆嗦。
陳至山緩緩轉過身,他微微揚起臉,笑著看他。
“你這是怎麼了?”他問。
“我……”徐恭不敢看陳至山的臉,他失措半晌,突然彎下腰,急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