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車吧。”她說道。
“可是總監,這些……”
“你以為叫幾個保鏢過來會有什麼改變嗎?”陳原臻說道, “現在李滄華的死才是大事, 他們現在最好死咬著之前莫須有的事件不放,不然輿論怎麼會倒向我們?”
“可是……”廖特助欲言又止, 她垂眸看了看手中的墨鏡, 還是有些不放心地說道:“那您也至少戴上墨鏡……”
“怎麼,我長得太醜見不了人嗎?”陳原臻笑道。
“總監您怎麼還有心情開——”
“遲早要見人的。”陳原臻打斷了廖特助的嗔怪,逐漸斂起笑容。
“遲早會有這麼一天,躲是躲不開的。”
與陳原臻堅定的目光相接,廖特助知道自己無法改變她,也就不再多說, 猶豫著把墨鏡收好。
陳原臻偏頭透過黑色的擋風玻璃看了一眼外麵烏壓壓的人群, 她深吸一口氣,閉上眼道:“走吧。”
廖特助停頓了一下,她轉頭看了看陳原臻, 而後抿著嘴,打開車門下車。
她剛剛下車,就被相機閃了眼睛。無暇顧及這些,她單手撐開一把黑傘,而後又迅速地拉開車門,黑色的傘麵在車門被拉開的瞬間罩住陳原臻的正臉,廖特助上前攬住陳原臻陡峭的肩膀,隔著硬[tǐng]的黑色西裝麵料,她能夠清晰地感覺到陳原臻肩胛骨的起伏。
“豔照門”事件顯然對陳原臻的影響不小,她這段時間又瘦了一圈。
廖特助的個子比陳原臻矮一些,所以對於她來說,攬住陳原臻的肩膀並不是一件易事。但為了讓陳原臻盡量少的被媒體拍到正臉,她不得不這樣去做。
“陳小姐請問您對李院長的去世有什麼想說的嗎?”
“陳小姐您今天是代表陳氏集團過來的嗎?”
“陳小姐,李院長的自殺與陳氏集團最近在進行的醫院收購案是否有關呢?”
麵對記者們咄咄逼人的提問,陳原臻全程麵無表情沉默不語,隻是腳步匆匆地往醫院裏走。
眼看著二人馬上就要走進醫院,一個記者大概也是有些心急,不想讓陳原臻那麼簡單地就消失在他們的視線之中,於是一個箭步上前握住廖特助手中的傘柄,試圖把傘扯開。
然而他的手隻是剛剛碰到傘柄,下一秒,他就發出了一陣慘叫。
陳原臻的手正狠狠地掰著那名記者的中指與無名指,他那兩根手指與手掌相連處的紋路被完全展開,手腕處的青筋也顫巍巍地綻了出來。
“你剛才好像碰到我助理的手了。”陳原臻終於緩緩開口道。
這是她自從下車以來說過的第一句話。
“啊——痛,好痛——”
相比於陳原臻的淡定,那位魯莽的男記者除了慘叫似乎再無別的話可說。
“眾目睽睽之下你一個目測一米八左右的青壯男子這樣粗魯地衝過來,還想要碰這把傘。我可以合理地懷疑你想要對我和我的助理圖謀不軌。所以我現在對你所做的事情算是正當防衛。”
對於那名記者的慘叫,陳原臻似乎根本聽不見似的,語速依舊不緊不慢。
“大家都是人,我不想摔了你的飯碗,但是個別的人也不要太過分。”
陳原臻說罷,這才鬆了手。而後廖特助連忙從口袋中拿出一塊折疊整齊的方巾遞了上去,陳原臻拿著隨手擦了擦,看著那記者,一字一字地輕聲道:“丟掉。”
那記者的臉早已因為手指吃痛以及羞辱而變得漲紅扭曲,陳原臻看著他,又冷冷道:
“廖特助,稍後留一下這位的聯係方式,反正這裏就是醫院,記得帶他看看他那兩根手指有沒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