帽的男人。
陳原臻和司機一起下了車,司機先走上前,他從口袋裏摸出了一盒煙, 與那蹲著的男人分了分, 又不知說了些什麼之後,那人就領著二人進了工地。
“他說這兒的頭還在前邊的施工現場看著呢。”司機對陳原臻小聲說道。
陳原臻點點頭, 她從隨身帶的包裏拿出錢包, 抽出幾張鈔票遞給他。
“眼下也快收工了, 這些錢你招呼著這群工人去附近吃點好的,抽顆煙。”
“好嘞。”
陳原臻進了施工現場, 現場的工人很多都是光著上身匆匆忙忙地推車搬磚, 唯獨有一個衣著講究,身材修長的男人與眼前的場麵可以說是格格不入。
陳原臻遠遠地看著他, 不由笑了起來。
一年一共有三百六十五天, 這三百六十五天究竟能改變些什麼呢。
陳原煬脫下了束縛的西裝後反而能直起腰站在這裏,他雖然在這一年的苦熬裏曬黑了不少,臉也看起來要比過去滄桑,但看他的精神狀態,大概在這裏他過得要比在Z市好吧。
如果隻是考慮這些,陳原臻還真是有些擔心, 陳原煬會不會不願意回國。
但是好在, 她的手裏還有一張底牌。
想到這兒,陳原臻又戴上墨鏡,自信地闊步向前走去。
有一年沒有見麵, 陳原煬遠遠看陳原臻走過來,還有些恍惚,她戴著墨鏡和安全帽,這樣走過來,陳原煬還真沒認出她。
他叉著腰,繃緊了嘴唇,麵無表情地看著她走到自己麵前。
陳原臻見他這副表情,抿唇一笑,伸手摘下了安全帽。
被染成深棕色的卷發隨風而動,她撩了撩頭發,笑道:“大哥,好久不見。”
“是你?”陳原煬先是驚訝,而後又厭惡地皺起雙眉。
“你來這裏做什麼?”
陳原煬說罷轉身就走,陳原臻也不惱,就一路跟著他。
兩人到了辦公室,陳原煬“啪”的一聲大力地推開門,直奔自己的位置坐下,絲毫不顧身後的陳原臻。
陳原臻跟著他進了辦公室,而後又把門關上,才走到他麵前。
“大哥看起來狀態還不錯。”
“怎麼?”陳原煬擺弄著鋼筆冷哼,“來這裏看我,結果發現我還沒有像你們想象的那樣半死不活,失望了?”
“您在說什麼呢?”陳原臻摘了墨鏡笑道,“您和二哥之間的事情,何必遷怒於我呢?”
陳原煬聞言冷冷一笑,把手中的鋼筆放下,抬頭道:“別裝了陳原臻,誰都知道,你是站在老二那一邊的。”
他說罷又自嘲一笑,“說的也是,你一個私生女,隻有攀附老二,才能夠保住你眼下的幸福生活。畢竟,”
他抬起頭,眼神裏滿是嘲諷與輕蔑。
“畢竟老二那家夥,為了能拿下集團,才不會管對方是什麼野種,都會收納到自己麾下。我和他可不一樣,他不要母親的臉麵,我可得兜著。”
陳原煬的字字句句都試圖往陳原臻的痛處裏紮,可陳原臻卻完全不置可否。
她隻是感歎,一年的時間,就算是有些東西改變了,但是這個人的內核還是那麼的膚淺可笑。
“您到現在還不明白當初是怎麼輸給二哥的嗎?”她笑著問道。
陳原煬翻了個白眼,把臉扭到一邊。
“用語言傷人誰不會呢?可那點傷害,隻要經曆過一次兩次會不痛不癢。所以如果大哥真的想要打敗誰,把誰踩在腳底下,就不要用說的。”
“陳原臻,你今天過來到底想要說什麼?”
“下周一的集團例會上,老爺子就會宣布召開股東大會,到時候會出現兩位總經理候選人。”
陳原煬眉心微動,卻並未轉頭看她。
“二哥肯定會成為候選人之一,而另外的那位卻還是個未知數。您剛才也說過了,我是私生女,所以必然不會成為總經理的候選者,那麼另外一位就隻有可能是非陳姓者。怎麼辦呢大哥,您到底是想看到本屬於您的位置現在被二哥收入囊中呢,還是被另外一個你可能都不認識的家夥奪走。”
“你想要拿我當槍使?”陳原煬冷笑,“陳原臻,你現在來勸我爭權奪位不覺得有些晚了嗎?”
“大哥當初自己把蠢事做絕,就算隻是為了保我自己,我也不可能幫您吧?”
“那你現在來找我,就不怕被其他人知道了?”
陳原臻的笑意加深。
“您不考慮自己,也該考慮一下您的兒子吧。”
“你說什麼?!”
果然,陳原臻話音未落,陳原煬就從靠椅上站起了身,直接衝到了陳原臻的身前。
“你、你找到……”
陳原臻抬眸直視著他的眼睛,“沒錯,我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