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他的鼓勵隻是象征性的,但這在其餘股東眼裏已然是一個信號。
陳原煬東山再起並不是沒有可能。
商人重利輕別離,這原是一句閨中怨言, 可放到這裏倒也適用。
陳原爍眼看著是已經沒了希望, 雖然這次的事件任誰看他都是被人暗害,可畢竟結果才是最重要的。
陳原煬出盡了風頭後回到原位落座, 高修則借勢開口詢問道:“董事長, 今天的總經理選舉……”
陳至山沒說話, 他看了看眾人,驀地一笑。
“我看各位股東都摩拳擦掌, 想來也是等不到下個季度。”
他說著準備站起身, 高修眼疾手快地扶著他站起來,待他站好後, 陳至山俯下`身用手撐著比眾人高了半截的桌子。
“這按理說, 我的年紀也是快要退休了。我們陳氏集團,從我的上一輩起……經曆了數十年的風風雨雨,如今體量愈發龐大……光靠我一個花甲之年的老頭子來支撐,我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眾人連大氣都不敢出,隻是低頭看著自己眼皮下的桌麵。
聽話聽音,在座的人沒有傻瓜, 誰都聽懂了陳至山的弦外之音, 隻是……
他們抬起頭看了一眼如同醬棗一般陳原爍的臉,又看了看鎮定自若的陳原煬。
這一步棋,對於所有人來說都是一步險棋。
再說徐恭,
徐恭此時站在陳至山身後分外尷尬,他背在身後蒼老如枯木的手此時正蜷縮在自己的西裝袖內,緊緊地揪著昂貴熨帖的襯衫。
一切到此就都說得通了。
陳至山之前讓他去找陳原爍送禮,就是想讓他撇清掉與陳原煬最後的關係。
到如今,由於他以前站在陳原煬一邊,陳原爍並不會輕信他。至於陳原煬那邊,陳至山也已經逼他斷掉了這條手臂。
徐恭明白,陳至山是斬斷了他所有的後路。從此後,無論是誰會登頂陳氏集團,都與他毫無關係。
陳至山這一招既保證了徐恭的絕對忠誠,又為自己之後的接班人掃清了障礙,一石二鳥。
陳至山的話拋了出去,既然無人敢接,那高修自然就要派上用場。
他環顧周圍,見大家都作鴕鳥狀不語,於是直接開口道:“根據相關的法律條文,陳原煬先生完全有資格入選總經理候選人。”
他說罷轉身看向陳至山。
“董事長,請問您是否還要進行總經理選舉?”
“既然原煬有那個資格……”他話說了半截,後半截自然得是旁人來接。
陳原臻看看周圍的人仿佛便秘一般的表情,心中覺得好笑卻隻能強忍。她裝模作樣地伸了個懶腰,扭著發硬的脖頸,很是不耐煩道:
“是不是投完票就沒事了?”
高修點頭微笑道:“理論上是這樣的陳總監。”
“那好了,”陳原臻站起身,她拿起手包,撇嘴道:“你們投吧,我和剛才一樣,棄權票。”
“原、原臻!”陳原爍有些慌亂地準備站起身,但看到陳至山,他又隻好坐回原位。
“嗯?怎麼了二哥?”陳原臻故作疑惑。
“沒……”陳原爍強顏歡笑道,“我隻是覺得你這票……”
“我的票?”陳原臻指了指自己,“第一輪投票的時候我可是投給了二哥啊,可這又莫名其妙地開了第二輪,我也隻能棄權。”
陳原臻說著撓了撓頭。
“雖說我和大哥關係不是那麼好……但我也不能把票投給旁人吧?”
“我、我不是……”陳原爍睜大了眼睛看著陳原臻,他完全沒想到陳原臻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此魯莽地說出這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