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想著,她逐漸地開始釋然。
一切都要結束了。
駕駛位上傳來低低的抽泣聲,陳原臻驀然睜開了雙眼。
“別哭了。”她溫柔地說道。
“又不是生離死別。哭什麼呢。”
廖特助抹了一把臉眼淚,沒說話。
“謝謝你,廖特助。”陳原臻有開口說道,“開始照顧我的那一年,你也還是個剛剛畢業的學生,我又不服管教,真的辛苦你了。”
“您別這麼說。”廖特助的鼻子一酸,哽咽道。
“你是很好的姐姐,謝謝你愛護我。”陳原臻笑道,“明年一定要做媽媽啊,嗯?”
廖特助此時已經泣不成聲,她說不出話,但還是重重地點頭,當作是對陳原臻的回答。
汽車駛向檢察院,半小時後停下。
下了車,陳原臻與廖特助擁抱,廖特助抱著她卻始終不肯撒手,直到陳原臻溫柔地拍著她的後背說時間到了,她才依依不舍地鬆開了手臂。
“走啦。”陳原臻對廖特助笑著揮了揮手,轉身向檢察院走去。
看著陳原臻孑然的背影,廖特助突然有些恍惚,她好像又看到了那個獨自出現在異國機場上一臉迷茫的小女孩。
隻是這一次,卻再也沒人走到她的麵前,奶聲奶氣地問:
“你就是廖特助嗎?”
陳原臻去檢察院的第一件事並不是自首,而是先去申請麵見了陳至山。
由於陳至山身份的特別性,檢察院裏對待他和其餘犯人自然是不同的,他不僅不需要戴手銬,甚至坐在審訊室裏還有吃有喝,完全是VVIP級待遇。
麵見時間是半小時,父女二人相對而坐,氣氛卻極其尷尬。
“我猜到最先來見我的人就會是你的。”即使是身陷囹圄,陳至山的氣場依舊強大,仿佛自己現在所處的地方不是檢察院的審訊室,而是自己的辦公室一般。
“那您有沒有猜到,我現在來是要做什麼?”陳原臻冷笑著問道。
“原臻,”陳至山突然開口,“你何必要做到這種程度。”
“什麼程度?”陳原臻笑道。
“你才二十七歲,前途光明萬丈。為了報複我,你搭上你自己打人生真的值得嗎?”陳至山問道,他此時的眼神裏滿是擔憂,倒真像是慈父一般。
“把你那種令人作嘔的眼神收起來。”陳原臻斂去笑容麵無表情地說道,“到了這個時候您還要裝什麼呢。”
“你,難道真的不知道嗎?”陳至山皺眉說道,“我對你的一片苦心,你難道到現在都不明白嗎?”
陳原臻聞言嗤笑出聲,她冷嘲熱諷道:“您是不是被審問嚇糊塗了?怎麼突然開始胡言亂語起來了呢?”
陳至山也笑了起來,他翹著二郎腿,平靜道:“你是怎麼扳倒兩兄弟的,你難道以為我都不知道嗎?”
“知道又如何呢?”陳原臻冷笑著反問,“您不是一直在看好戲來著?”
“我那是在培養你!”陳至山突然抬高了聲音,“如果你不在和你兩個哥哥的競爭中自己殺出一條血路,以後商場上會遇到更血腥的爭鬥,到時候你怎麼辦?!”
“陳至山你瘋了吧!”陳原臻直接怒吼起來,她還是第一次這樣直呼父親的名字,“說出這種話,你都不覺得自己可怕嗎?!”
“可怕?!”陳至山也吼了起來,“我告訴你什麼叫可怕,你可以算一算數一數,這些年到底有多少人死在商場廝殺上的,哦對不用去看別人,你看看陳原爍就知道了!我是你的父親,我當然不想看到最後你被其他餓狼拆吃入腹,連骨頭渣子都不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