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藤原久向他走過去, 那隻黑羽妖怪卻驚魂未定的向後縮了縮, 在地上拖出一道短短的血痕。
他的動作扯動了背後寬大的黑色羽翼,又是一股鮮血從傷口中擠了出來,黑發妖怪咬住了嘴唇, 臉色卻變得更加蒼白了。
藤原久的目光落在那對被撕裂的羽翼上, 簡短的說了一句:“別動。”,那隻黑發妖怪就僵住了身體, 用緊張的目光看著藤原久,卻完全不敢移動了。
受傷的妖怪有著介於少年和青年之間的清秀麵容, 覆滿羽毛的翅膀上全是深可見骨的傷口,流出來的血浸透了他身上的褐色和服,黑發粘在臉上,驚慌,猜疑,畏懼和隱隱的感激也都映在那雙清澈的黑色眼瞳中。
藤原久一步一步走了過去,輕輕翻開他的羽毛檢查了一下傷勢,才低頭看向緊緊攥著衣服,指尖都捏得蒼白的妖怪,問道:“那隻飛頭蠻為什麼要追你?你故意跑過來的,有名字嗎?”
“……是,我叫晦。”
因為會扯到傷口,妖怪的動作有些遲緩,卻還是認真向藤原久欠了欠身。
聽到藤原久的問題,名叫晦的妖怪眼中一閃而過痛苦的神色,他緩了口氣,才輕聲回答道:“我本是的場一門的式神,有一位大人想要收服那隻喜歡吞吃同類的強大妖怪,就將沒什麼用的我作為了誘餌,我在逃命中感受到了您的氣息,所以才會逃到這裏,感謝您……真的非常感謝您救了我。”
“……的場嗎?”藤原久揚了揚嘴角,譏諷道:“把式神作為誘餌,還真是除妖師名門的做法呢。”
“是,抱歉……”晦低低的回道。
“你抱歉什麼?”
藤原久聞言十分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但沒等他繼續說話,一隻帶著有一道裂痕的麵具的妖怪就叢樹林間跳了下來,看到藤原久後,還條件反射的握緊了手中的武器。
“名取周一的式神?”藤原久挪動腳步走到那隻烏鴉式神的身前,看著帶著麵具的妖怪,眯了眯眼睛:“你們是哪一邊的呢?”
“你是夏目的哥哥?你也能看見妖怪嗎?”
式神直起了身子,麵具下是清冷的聲音:“那你有看到那隻飛頭蠻嗎?它襲擊了很多式神,我們正在追捕它。”
“往那個方向跑了,不過以你們的速度是追不上的。”藤原久抬手指了一個方向,又客觀的陳述了事實,問道:“名取周一呢?”
“主人還在後邊。”
柊將武器插回背後,回頭望了望,就看到樹林裏跑出來了兩個人。
一個帶著漁夫帽遮住了一頭顯眼的金發,一個捧著大堆的紙巾和日用品,看到藤原久腳下還絆了一下。
“久哥,還有柊和名取先生?!”夏目貴誌瞪大了眼睛,因為跑的很急,說話間還有些喘。“這是怎麼回事?”
“我聽說這裏有野山梅,就想著摘一些泡酒,然後就碰到他掉下來了。”藤原久無奈的側了側身,露出身後的妖怪。
“啊,他沒事嗎?”夏目貴誌擔心的問道。
“需要修養,但可以治好。”
藤原久看了看天色,忽然伸出手,避開那隻妖怪的傷口將他攔腰抗了起來。
名叫晦的妖怪在身體突然騰空時嚇了一跳,下意識就抓住了藤原久的衣服,低低的哼了一聲。
“硌嗎?”藤原久側了側頭問道。
他一隻手抗著妖怪一隻手還能去拿自己采山梅的背簍,好像拖著翅膀的妖怪的重量對他來說跟一隻兔子差不多一樣。
“沒,沒有。”
軟軟的黑發垂下來擋住了臉,妖怪趴在藤原久的肩膀上,一臉緊張的小聲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