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做一萬件事,也肯定沒有自己做一件那麼辛苦……其實我也可以用成年人的理智告訴自己那是你應得的。我也可以冷靜的計算出糾結在一段得不到回應的感情裏對自己有多少損失。我甚至也可以安慰自己,總有一個隻屬於我的人在某處等著。但是啊……終歸還是不甘心……”
郵件中止在這裏。
沒有結束語。
我對著那封郵件呆了好長時間。
沒有回。
還有什麼好說的呢?就像蘇珊自己說的,其實道理大家都明白。
結果到了第二天,就聽到了蘇珊辭職的消息。
阿尋在一邊拍手稱快,我卻忍不住傷感起來。
其實說到底,蘇珊也好,許醫生也好,不過都是為情所苦的女人。
苦苦守候改變自己也好,積極進取機關算盡也好……能不能得到自己那一半,終歸還是由不得自己。再怎麼樣聰穎高傲的女人,在愛麵前,都會變得這樣卑微而笨拙。
愛情到底是什麼呢?為什麼會有那麼多自己愛上的人不愛自己的傷感?
我這麼想著,不自覺問出口。
阿尋看著我,皺了一下眉,問:“七姐你怎麼了?婚前抑鬱症麼?”
我愣了一下,笑出聲來,白了他一眼,說沒有什麼。然後掏出手機來給白曉遲發了條短信。
“我真幸運能遇到你。”
白曉遲回複說:“我也是。”
婚禮前兩天,我們和伴郎伴娘一起去試禮服。
換好了婚紗出來,小樓讚歎了一聲,過來幫我整理裙擺。“真漂亮。果然女人還是穿婚紗的時候最美。”
我對著鏡子左右看了看,道:“羨慕嗎?趕緊找個人嫁掉啊。”
小樓伸手就在我腰間戳了一下,“怎麼你現在說話跟小葉一個口氣了。”
我扭著腰躲閃她,笑道:“不行嗎?說真的啊,不如你趕緊找一個,我把婚期往後延延等你一起結?”
小樓笑著拍了我一下,“別亂動,剛剛才弄好裙子。照你們這閃婚的速度,哪裏還有什麼耐心等我。”
我笑了笑,沒再說什麼,重新在鏡前站好,整理自己的發型和頭紗。
小樓卻若有所思地歎了口氣,道:“昨天還在和易寒說這個,小喬結婚的時候,他和沈渡還在打賭說我們這批人誰會第二個結婚。真沒想到會是你……”
她說到這裏,自己停下來,神色間有些不自然,像是擔心自己說錯話。
我緩緩撫平頭紗上的蕾絲,一時間,也不知道要接什麼話。
沈渡和易寒打賭的事我知道,那個時候他還問了我。
算起來,還不到半年。
但再想起來,卻恍若隔世。
小樓也靜了很久,還是輕輕問道:“你結婚的事,沈渡知道嗎?”
我手指僵了一下,然後輕輕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他知不知道。”
這句話說完,突然覺得有點好笑。
小樓剛住到我那裏去的時候,第一次看到我用沈渡的賬號玩遊戲,好像也是這麼問,我也是這麼回答的。
小樓又問:“他現在在哪裏?一直沒有聯係麼?”
我又搖搖頭,“不知道。我媽倒是通知沈伯伯一家人了,但他好像也沒跟家裏聯係。”
我話才落音,就聽到白曉遲的聲音輕輕接了上來,“沈渡的話,我給他發了郵件,他也沒回。”
我一怔,轉過頭來。見白曉遲不知幾時也從試衣間出來了,一身潔白禮服,華麗的複古風格,合身服帖,將他修長美好的身姿,高雅脫俗的氣質彰顯得淋漓盡致。
我很沒出息地看呆了一下。
白曉遲走到我身邊,伸手拉起我的手,看向鏡中的人影,笑容溫和有如春日初現的陽光。
小樓又靜了一會才問:“小白你真的想讓沈渡回來?”
“嗯。”白曉遲點了點頭,“我的人際關係本來就很貧乏,沈渡對我來說是很重要的朋友。何況他跟七七又認識那麼久,感情又好……所以,雖然說起來好像有點奇怪,但還是想能得到他的祝福吧。”
他說這幾句話的時候,並沒有和平時有什麼不一樣,平平淡淡,一派自然。
但小樓和易寒反而怔在那裏。
小樓半晌才笑起來,拍了拍我的肩,壓低了聲音道:“七七你真是幸運。我本來還以為你也加入了外貌協會才會這麼快就結婚呢。”
我也笑了笑,握緊了白曉遲的手,正色道:“那當然也是很重要的一部分。”
白曉遲看著我,有點無奈,“七七……”
“是誇獎呢,你要習慣才好。”我說。
於是他點了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