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兩夜,她不知道她和阿鸞能不能撐到,這才過了半天……
帶著這麽虛弱的阿鸞繼續逃,是不太可能的,她隻能盡人事聽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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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老天從來不眷顧她,當天夜裏大風不止,阿鸞發燒了。
她燒的整個臉都是通紅的,不停的發抖說胡話。
張三還沒有回來,林律他們也沒有來,她不知道城中發生了什麽事,不敢輕舉妄動的出去。
大風刮的破廟中滿是灰塵,從善將阿鸞挪到了避風的角落,將破舊的香爐給倒空了,抱著去外麵找水。
會將廟建在這裏,肯定附近有水源。
果然她在廟後麵不遠,找到了一條小溪,她將香爐洗凈,抱了一香爐的水回去。
阿鸞燒的神誌不清,她餵阿鸞喝了些水,她也全咳出來了。
從善隻能撕了衣服,用水一遍又一遍的給她擦手心腳心降溫。
阿鸞一直在說胡話,有時是“珠兒姐姐來了嗎?”有時又是“雲隱把我的鞋子拿來我要去門口接珠兒姐姐”……
反正說來說去離不開珠兒姐姐,她失憶後的生活何其單調,除了雲隱就隻有蕭無雙了,再沒有被的記憶。
從善嘆氣對她道:“你的珠兒姐姐再也來不了了……”
她忽然睜開了眼,嚇了從善一跳,她的眼神卻是不清醒的,燒糊塗的,渙散的看著從善,啞啞的問她,“珠兒姐姐不來看我了嗎?”
從善還沒來得及答,她就一栽頭又昏了過去。
後半夜她開始低低的哭起來,也不知是哭什麽,就是很傷心的哭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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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善累的手都擡不起來了,抱著香爐悶悶道:“哭吧哭吧,哭夠了就快醒過來,為你的珠兒姐姐報仇,為你們的洛兒報仇。”
那廟外沒有星月,這廟中夢裏的人在哭泣。
從善也不知是怎麽睡著了,夢裏還夢到溫江雪回來了,騎著大黑馬遠遠的過來,她高興的對他揮手,可快到眼前時他忽然開弓上弦一箭射|了過來……
她嚇得一激靈醒過來,有人輕輕的握住了她的手,她嚇了一跳,一扭頭就看到阿鸞蒼白的臉和亮亮的眼,她頭發已經開始花白,臉上皺紋一點點生長出來。
“你做噩夢了?”阿鸞啞聲問她。
她忙伸手去摸她的額頭,已經不怎麽燙了。
“謝謝你,我已經好多了。”阿鸞拉下她的手,那手背上已經長出老年斑。
從善忙從懷裏掏出珍珠簪子道:“我放點血給你喝。”
阿鸞握住了她的手腕,“不用了。”
從善蹙眉看她。
她躺在那裏虛弱的笑了笑,“我已活夠了。”
從善呆在那裏,不知講什麽,她想過的所有解救阿鸞的對策裏,都沒有計劃過如果阿鸞不想活了怎麽辦……
她眼眶紅了紅,低聲問從善,“雲隱死了對嗎?”
從善低了低眼,無法隱瞞道:“對。”
她閉著眼睛,喉頭哽的發顫,鼻頭發紅,半天才又勉強開口問道:“珠兒姐姐……也死了,是不是?”
她……都聽到了?聽明白了?
從善喉頭噎了噎,不知該如何答她。
她自己輕聲說,“我夢到珠兒姐姐死了,她說她去陪洛兒了,再也不能回來看我了,我聽見……你說為她報仇……她死了嗎?”
從善終是道:“是,她被聞人尋害死了。”
她還是捂住臉躺在地上哭出了聲,越哭越兇。
外麵風聲已停,天色陰沈的不知是什麽時辰。
從善沒有勸她,也沒有安慰她,隻等著她哭的不再哭了,才道:“她死前把你的地址留給了我,我想她是想讓我來看看你吧。”她那時不明白蕭無雙為什麽把阿鸞的地址留給她,如今看來……也許是想有一個人來看看她吧。
她躺在那裏,隻落淚沒有哭聲,眼淚珍珠似得一珠珠滑進發髻裏,她聲音發啞的道:“聞人尋不好,聞人尋對她不好……我跟她說,她總是不聽我的……”她又閉了閉眼,紅著鼻子問道:“她最後……有沒有說什麽?”
她說的都是說給聞人尋聽的,沒有說給阿鸞聽的。
從善如鯁在喉,終於說了謊話,她說,“蕭無雙讓你好好活著,不要為她難過。”
她扭過頭去,一抽一抽的又哭了。
半天半天,從善聽到一句,“怎麽會不難過……這世上我連一個認識的人都沒有了……”
從善低了低頭道:“有的,聞人尋你不認識嗎?”
她轉過頭來,一雙紅紅的眼睛看著從善,“我死也不會放過他的!”
“為什麽要死了才不放過他?”從善問道:“既然你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