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為什麽不把命豁出去,為你的珠兒姐姐和洛兒報仇?”
她眼睛裏是淚水,花的看不清從善。
隻聽她道:“你現在死了有什麽用呢?雲隱已經為你死了,蕭無雙也不能複活了,你當真以為死了下地府能找到她嗎?這世上根本沒有什麽鬼魂,人死了就死了。”
她哭的止不住。
從善道:“我等了從鬱那麽多年,他也從來沒有回來看過我,哪裏有什麽魂魄,那隻是活人尋求的自我安慰而已,人死如燈滅,你死了大概真的沒有人再記得蕭無雙的委屈了。”
她在淚眼朦朧的裏看到從善起身,對她道:“生死是你自己的選擇,你想清楚就好,我出去一下,希望我回來時你已經做好了決定。”她轉身要出廟宇。
剛走到門口,就聽阿鸞哽咽的喊她:“等一等……”
她頓步回過頭去,阿鸞一頭白發,撐著身子坐起,低低道:“你能幫我替珠兒姐姐報仇嗎?”
“不能。”從善道:“但是我能告訴你,這世上隻有你最有機會殺了聞人尋。”
她擡頭吃驚的看從善。
從善走回去,蹲下`身道:“你有沒有聽蕭無雙說過你的從前?”
她搖了搖頭,搖的淚水滑落。
“你曾經是聞人尋最親近的人。”從善替她擦掉淚水,將她知道的那些原原本本的告訴了阿鸞,她不想隱瞞,她希望阿鸞清楚整件事之後再做決定。
雖然她十分想讓阿鸞活下去,成為她的靠山。
阿鸞就那麽聽著,像聽一個陌生人的故事一般,從善講的那些,她沒有一絲絲的代入感……她甚至懷疑,她說的是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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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夜幕再次落下時,阿鸞已經喝了從善的血,她恢複了原樣,靠在神像之下休息。
從善也發暈的厲害,在那裏閉目養神。
廟外陰沈沈的夜色裏忽然響起一聲悶雷,從善驚的猛地醒來,就看外遠處的林子外,火光洞洞,正朝著她們而來。
從善一驚,忙搖醒阿鸞,捂住她的嘴低聲道:“有人來了,你能跑嗎?”
阿鸞迷迷糊糊的勉強站起身,卻暈的厲害,她已經兩日水米未進了,又發過燒,實在是跑不動。
從善看了一眼越來越近的火光,脫了阿鸞的外袍披在身上,將她塞進了破敗的神像之後,正好藏下了她。
“你躲在這裏,不要出去,我去引開他們。”從善拉過破布遮住她。
她忙拉住了從善的手,小心翼翼道:“你要小心,你一定要回來找我……”她眼眶又紅了,如今她唯一認識的能依靠的隻有從善了。
從善點了點頭,又對她道:“要是相爺,就是那個抓你們的男人來找你,你就出去,他是來救你的。”她拍了拍阿鸞的手,披著衣服奔了出來。
夜色裏電閃雷鳴,她嚇的縮著腦袋,埋頭朝那火光跑去,等那群人發現了她,叫嚷著:“那有人!一個女人!就在那裏!快追!”
她扭頭朝破廟的反方向跑去。
林子裏枝杈橫生,她看不清路,又被雷電嚇的不敢擡頭,跌跌撞撞的隻管往前跑,身後的人群越追越進,叫嚷著讓她停下來,不許跑。
頭頂一道閃電劈下,她腳底就是一空,在“轟隆”的悶雷聲中摔進了一個捕野豬的陷阱裏,雜草樹葉兜著泥土撲麵而下,她摔的眼前發黑。
然後,那些人就追上了她。
火光照進陷阱裏來,她忙捂住臉趴下`身子,就聽人道:“小王爺,應該就是這個女人了!看衣服是那個女犯人!”
小王爺?林瑞陽?
她沒敢回頭,就聽見林瑞陽的聲音,他冷冷的下令道:“就地殺了,掩埋,不用帶回去。”
果然他和長公主隻是為了置阿鸞於死地……
從善聽到刀出鞘的聲音,忙轉身擡頭,揚聲喊道:“林瑞陽是我!”
那張胖乎乎的臉,襯著一雙琥珀色的眼睛看下來,他蹙了蹙眉,“陳楚玉?”
“是我。”從善站起身,仰頭道:“我以為是林律他們來抓我了,所以才逃,沒想到是你……”
林瑞陽站在陷阱口似乎遲疑了一下,然後蹲下`身對她伸手道:“抓住我,我拉你上來。”
從善抓住他的手,被他拉了上去,腳踝不知何時扭傷了,如今一站立就疼的發軟。
林瑞陽伸手抱住了她,問她,“怎麽隻有你一個人?那個女人呢?”
他的聲音又冷又沈,半分都不像他平日裏傻乎乎的樣子。
從善抓著他的手,發顫道:“我們在城門外跑散了,她不知道逃到哪裏去了。”她身子發軟道:“你……能不能先帶我回去?我腳疼的厲害。”
林瑞陽低頭看了看她的腳,又看了看她,她確實臉色慘白,渾身冒汗。
他彎腰將從善抱起,對跟隨他的手下道:“你們在林子裏繼續找。”他抱著從善走到林外,停馬的地方,將從善抱上了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