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時日她也曾作過努力,派人前去定北侯府和公主府打探消息。可還沒等走到府門口,就被隱藏在四周的侍衛攔住。報上名號後,更是遭遇了毫不留情的奚落。
“不過是個商戶女,給我家侯爺暖床都不配,簡直是癩□□想吃天鵝肉。”
再強的信念、再堅定的情誼,也被這毒液腐蝕得千瘡百孔。
或許他終於發現了她麻煩精的本質,然後放棄她了。
半個月後,看著阿爹鬢角鬥升的華發,阿瑤終於下定決心:“阿爹,綢緞已然進貢。此間事已了,阿娘還在青城等我們回去。”
縱然心如刀割,她也忍住即將要盈出眼眶的熱淚,快步回房收拾細軟。很快所有東西便已收拾好,裝車時妝匣突然散開,各色名貴首飾落了一地。見此她非但沒有責怪笨手笨腳的青霜,心下反而隱隱升起竊喜。
又能再多留些時間,或許就這一會兒,景哥哥回心轉意來找她?
察覺到自己的心思,阿瑤楞在馬車裏。此時此刻她終於意識到,原來不知不覺間景哥哥在她心裏已經如此重要。縱使在最危機的時候他躲避不見,縱使他口出狂言,她依舊放不下。
“阿爹……”一直忍住的淚水落下來。
“既然放不下,那便去找他。有些事當麵說清楚,總好過日後後悔。”
親自扶女兒下馬車,胡九齡領著淚眼婆娑的她來到早已準備好的馬車旁。目送馬車駛出宅院,從不信神佛的他雙手合十,慈眉善目的臉上滿是再真誠不過的虔誠。
滿天神佛啊,保佑我的女兒吧。
可神佛忙得很,又怎會保佑臨時抱佛腳之人。馬車剛駛入朱雀大街,還沒到臨近公主府的國公府,便已被躲在暗處的侍衛攔下。
“這裏是達官貴人住得地方,怎容陌生馬車通行。若是裏麵窩藏個刺客什麽的,貴人下朝時豈不危險?速速離開!”
眼看著再次功敗垂成,迎麵出現位少年,見到這邊的動靜打馬過來,冷聲問道:“何事?”
侍衛認出了自家世子,心下長舒一口氣。堵在入侯府和公主府的道上已有半個月,天天跟臨近府中護院躲貓貓,還要在胡家馬車跟前演戲,他早已筋疲力盡。今日見到這般清麗又可憐的胡家姑娘,他那點可憐的演技快要撐不住了。
當即他便把管事囑咐好的言辭說一遍,話語中既有對世子的阿諛奉承,又有對胡家的不屑。
“哦?我看姑娘也不是什麽壞人,”陸繼祖湊上前,一副溫文爾雅的書生樣,垂手問道:“不知姑娘要找哪家,在下對這一片還算熟悉。”
見慣了前世宋欽文的表裏不一,阿瑤本能地感覺來人危險。可這是她最後的機會,無論如何都不能放棄。
“民女在此先行謝過公子。民女家中姓胡,此次前來,是找定北侯陸景淵。”
“定北侯?”
原本溫文爾雅的少年臉色微變,有些可憐地看著阿瑤:“想必姑娘便是那皇商胡家的千金,若是你找定北侯,在下勸你還是回去吧。實不相瞞,在下自幼與定北侯相識,方才也是從他府中出來。”
此人認識景哥哥,可景哥哥自幼離京,好像在此沒什麽相熟的至交好友?
阿瑤心下疑惑更重,可尋求答案的渴望讓她強行壓下這些思緒,“那他可否提到過我……胡家。”
“這……”少年眼中閃過一絲不忍,有些艱難的開口:“在下本不該多言,可看姑娘如此可憐,還是忍不住勸一句:還是快些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