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找你自己的幸福吧……”
我失聲叫了出來:“爹爹——”
偌大的殿堂,回蕩的盡是我的聲音。我知道他仍牽掛著我,可是這回,我再也感覺不到他的存在了。他讓我去尋找幸福,我舉目望著殿裏的人,有誰能告訴我幸福何在?
我拄著劍,緩緩站了起來。
我想我該做點有用的事。我用劍指著天帝。
“夢未……”有人在身後輕輕喚我。
我便轉過身,看著他。我看著他,想著數月前他曾說,矢戰在即,燭影此來定是做奸細的,不如我們將計就計。他曾說,夢未,你信我,我定不負你。他曾說,夢未,你莫要懼怕天後,有我在一日,定會好生愛你,護你周全。
我看著他,他亦看著我。我竟看不懂他的眼神了。我恍惚起來,他說過的話,究竟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
隻見他搖頭道:“夢未,你別這樣。”
我笑著點頭:“我以為你說的是真的。”
他依舊搖頭,神色黯然。
我不再看他,提著劍緩緩走向天後。
天後已經察覺我手中的挽衣劍非同一般,便強壓驚惶,說道:“夢未,你可休要自不量力。”
我扯出一絲笑:“我已是孤家寡人,大不了與你同歸於盡!”
挽衣劍寒光閃閃,一個淩厲劍花便向天後刺去。
忽然一個身影擋在劍前。
“她是我母親。”灼水強自抓著利刃,淋漓鮮血便從他掌中流下。
我苦笑:“你們都有母親。”
我腦中空白一片,茫茫天地間我竟不知該如何自處。
娘親,你留劍與我,卻沒告訴我該怎樣做?
罷了!
我猛一抽劍,便向自己頸間抹去。
“錚——”的一聲,一物是什飛過來蕩開了我的劍。我愕然轉身,隻見天帝保持著擲物的姿勢,對我凝重說道:“夢未,你娘親留劍與你,並不是讓你自戮的。”
我心中大痛,緩緩蹲下`身去。
“哎呀呀,小夢未小夢未,女孩子家家莫要拿槍使劍的,快與老夫走吧!”李白不知從哪裏跑出來,念念叨叨將我拉出了大殿。
我滿腔委屈,撲到他懷裏大哭起來。
尾聲 成眷屬灼水流夭夭
尾聲成眷屬灼水流夭夭
再次回到夭穀,正是芳草萋萋的暮春三月。胡丘正盤著退坐在一株萬年桃樹下,咕咚咕咚灌著酒。
我走到他麵前,他才迷迷澄澄睜開眼。我還未及說什麼,他便將酒葫蘆往我懷裏一塞:“快嚐嚐!老夫新釀的升級版迷酒,迷死人不償命!”
我笑笑,喝了一口。
在夭穀的歲月靜好安穩,醇香如同胡丘自賣自誇的酒,混合著三月桃花的鮮妍與芬芳,醺得人不知時日之過。
我閑暇便用雲彩織羅裙,編窗紗,或製成小籃子裝星星。胡丘見狀,扼腕歎道:“新任雲公主在其位卻不謀其事,倒利用職務的便利糟蹋雲彩。可悲可歎哪!”
往往這時我便嫌他煩,誆他道:“李太白又要來偷你的迷酒了,還不快去瞧著!”
他便一溜煙跑了,動作之敏捷渾不似老頭兒。
這日,我正在後院用雲彩浣洗百合花瓣,便見李白搖搖晃晃踱進來。
我見是他,喜道:“謫仙人今日沒被胡丘灌醉?”
“噫!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他撫須歎道。
我附和:“好詩,好詩。”
“小夢未你怎地還不上天庭去?”
我奇道:“我上天庭作甚?”
他翹著胡子道:“去招灼水小娃娃呀。”
我頓時臉拉老長:“李太白,你若再提起他,休怪我不顧情麵將你轟出去。”
“噫!這丫頭無情,無情至廝!時至今日你還不明白當日的事?”
我心中沉鬱,這道舊傷疤,自己也許就不曾想起了。便悶聲道:“當時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