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的整整齊齊,仿佛從來就沒人住過。
陸瑤的心一下子象空了似的抽起來。慌慌張張的,三步並作兩步跑向護士站,還沒進門,便抓住一個正要往外走的護士,舌頭發硬,聲音打結盤的問道:“我的媽媽,我的媽媽哪裏去了?”
她問得沒頭沒尾,被她抓著的護士聽得雲裏霧裏:“想媽了回家找去呀,我這是醫院。”小丫頭嘴毒,吐出來的聲音象兩把小剪刀。
“不是,那個,住院的媽媽,她去了哪裏了?”陸瑤一聽小護士沒聽明白,更是急上來,越急,就更是講不清楚。
小護士來氣了,胳膊一挑,掙開陸瑤的手:“住院的媽媽多了去了,你找哪個呀?”
裏麵正趴在桌子上寫東西的一個護士抬起頭來,看到陸瑤,她認出來了,是昨天跟那個明星一樣的大帥哥送病人住院的那個女人:“你找10床的病人吧,陸文靜?”
護士站起身,從牆上掛著的護理牌中指著上麵的名字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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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瑤的腦袋“嗡”的一下,眼裏冒起了金星星,而護士接下來的一句話,更是險些將她送上末路。
“給她捐腎的,是昨天跟你一起來的那位先生,程駿。現在手術剛剛開始,你去十二樓的六號手術室門口等著吧。”
“給她捐腎的,是昨天跟你一起來的那位先生,程駿……”
陸瑤記不得自己是如何跑到十二樓的,她的腦子裏反反複複的隻回蕩著護士的那句話,象響雷,在她頭上一波波的炸開,炸得她意識開始麻木。
程駿,好一番用心良苦,卻是用溫柔細膩的多情攻勢,生生地網住了她的身心,讓她以為可以放心地將諸事交由於他,然後心無旁騖地綣縮在處以為是的幸福裏。而程駿,他口口聲聲地說著要給她永遠的幸福,但自己卻是背著她來給媽媽植腎!
門口寫著一個阿拉拍數字“6”的手術室門,兩扇磨砂玻璃門緊閉著,門口上方的警示燈,閃著紅色。
陸瑤腦子蒙蒙的,顧不得考慮後果,身體使勁向門上一撞,原本就沒有上鎖的門被撞開,一條長長的走廊,左右兩麵,排列著十幾個房間。
陸瑤不知道此刻為程駿和媽媽手術是在哪個房間裏進行,隻好一間間的推門進去找。
“喂,你怎麼進來了,這裏是重症手術區,家屬到門外去等。”陸瑤地毯式的搜索才進行到一半不到,突然從她身後的一個房間裏衝出來兩個護士,跨前了幾步堵住了陸瑤的路,對她凶巴巴的喊。
陸瑤完全顧不得這些,扯開聲音,聲帶發著顫的喊:“我是程駿的妻子,他要做捐腎手術,我不同意,他是背著我做的,如果你們為他做了手術,我要告你們。”
陸瑤的聲音很大,在靜靜的走廊上回蕩,同時也毫不遲疑地貫穿進了每個房間的每一絲空間裏。
兩個護士急了,拉著陸瑤的胳膊就往外推人:“你這人怎麼這樣啊,告訴你了這是重症病手術區,你還亂喊,幹擾到了手術,出現意外你負責。”
“我不要你們做手術,我不要你們摘我老公的腎,你們這樣做不合法知道嗎。你們沒有他親人的簽字你們就敢手術,你們……”陸瑤喊得聲嘶力竭,被兩個護士連推帶拉的扔出來,坐在門外的長椅上喘。
兩個護士警惕地堵在她麵前,不讓她再有絲毫的空隙可鑽。在這個醫院,有史以來,敢這樣大鬧手術室的,也許隻有這個不要命的女人吧。
陸瑤被兩個護士緊緊的抓著,挪不動身體,又喊得口幹,心裏的懼怕漸漸的消失,冷靜下來,她開始思忖對策。兩隻驚怵的眼睛開始由空洞慢慢孌得警覺起來。穿過兩個護士身體間的縫隙,她看到有兩個穿著藍色手術服的男醫生向她走過來。
陸瑤的心,立刻又慌了。抬頭盯著站在麵前的兩個男醫生,象再次見麵的仇人,分外眼紅。他們,對他做了什麼?難不成手術已經結束了?
“你找的人叫什麼名字,是幾床的?”
“程駿,我不知道他幾床,他是為VIP病區10床的病人捐腎的。”
陸瑤掙開護士的鉗製,說話時嗓音啞啞的。
兩個醫生相互交換了一下眼神,眼睛裏的光線很無奈:“今天你是第二個幹擾手術的人,好在手術還沒開始,我們免除追究你的責任,病人在第六病區的特護病房,麻藥可能快過了。”
陸瑤再聽不進醫生接下來的說了些什麼,直接扒開擋在麵前的人,扯開步子就往樓下跑。
但是,長長的一段走廊裏,把頭一大段,全部禁戒了,走廊兩邊,七八個身穿茄克的男子,象金鋼般的分立兩側,各個麵孔冰冷地盯視著在走廊裏來來往往人。
陸瑤顧不得這些,看著門楣上掛著那那個VIP標誌,便衝過去。卻被一個身穿棕色茄克的男子擋住了去路:“對不起,這裏不是普通病房,閑人免進。”
陸瑤一聽急了:“我不是閑人,我要找我老公,他住在這裏。”
棕色茄克的男子不再與她理論,隻是堵住她的去路不讓步:“你要再往前走我就不客氣了。”
“你放我過去,我看我生病的丈夫,犯著哪家的王法了,你趕快給我讓開。”陸瑤毫不示弱的拿身體去撞,心裏為程駿著急,一切行為都不顧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