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想著，楚漣漪沒等張嬤嬤回答自己剛問出的問題，便搖了頭。
“應當不可能跟外祖父那邊有關係。倒像是非要要了母親的命一樣。”
張嬤嬤掩在衣袖下的手指一動，下一瞬卻是笑著抬頭：“三小姐，誤會了。這種藥是很棘手。可對夫人的身體，卻並沒有那種極端的傷害。”
楚漣漪驚愕的瞪大眼睛。
*
賞花的事情，因著母親的忽然被人下毒，無疾而終。
臨走之際，楚漣心倒是看著她，欲言又止。
楚漣漪知道，楚漣心是對她有了些抱歉的。但她一貫自己做主慣了，已經很久沒低過頭了，一時半會可能根本就沒辦法做到。
她其實也不是特別在乎楚漣心究竟道不道歉的。隻是，滿心思都是母親在夢裏為什麼會出事上。
剛走出花園，楚漣漪忽然便眯了眼，看向跟在她身邊的趙嬤嬤：“府醫那邊沒說什麼，對吧。”
夕照把那杯茶，送到了趙嬤嬤那裏，趙嬤嬤便立即去找了府醫。
恰好府醫當時也無事，便當場查驗了。確認沒問題之後，她便立即來尋姑娘了。
剛才姑娘一直沒質疑，倒是不知，為何到了現在，她反倒是質疑起來了。
即使沒想出來原因，趙嬤嬤仍然答道：“對，府醫說沒問題。”
“那，杯盞可留著？”
“留著呢。”
楚漣漪嗯了一聲，迎著落日的餘暉，輕聲道：“送到母親那裏去吧，去的時候，切記告訴張嬤嬤，這是先前撤下去的那杯茶。”
趙嬤嬤應了一聲，轉身就急匆匆走了。
夜幕四合。
張嬤嬤點了燭火，房間頓時明亮起來。
她望著此時正躺在床上咳嗽的夫人，端了杯茶盞過去：“夫人，喝杯茶潤潤嗓子。”
楚夫人接過去，喝了一口，果然好了不少。
她想起什麼：“剛才漪兒是送了杯茶盞吧？那茶盞可有問題？”
張嬤嬤掩在衣袖下的手指，微微一動，但臉上卻帶出淺淺的笑來：“沒問題。”
楚夫人鬆了口氣，全身沒了力氣一樣的放鬆身體，躺在床上：“那就好，那就好。”
楚夫人睡過去了。
張嬤嬤小心的給她蓋了被子，轉身往外走去。隻是眉宇間褶皺極深。
*
楚漣漪一直不是個糾結的人。
既然想不通，有誰給母親下毒，她便也沒再糾結，隻是叫丫鬟婆子多注意母親的院子。
晚上入睡，倒是極快。
隻是，今夜，她又開始做夢起來。
今夜倒不是夢到她自己，而是夢到宋姨娘。
那是十五的時候。那一天，父親院子裏的所有女人，都要去祖母麵前請安。
宋姨娘去的最早，才坐在花廳沒多久，便見祖母身邊的一個婆子，忽然著急的奔出去。
宋姨娘慌忙攔住了人：“江媽媽，你急急慌慌的要去做什麼？”
江媽媽本就因著著急的沒什麼主心骨，見了有人問，便也沒掩飾的道：“不知怎麼的，老夫人忽然昏迷不醒了！老奴現在要去請府醫去！”
宋姨娘聞言，臉上露出焦急的表情來：“怎麼回事？姑媽怎的會昏迷不醒？隻府醫一個人，能查出問題嗎？翠竹，你快去趟回春堂，多請幾位大夫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