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文才聽到沈嶽的話,抬起灰土和血漬夾雜的腦袋,眨巴著眼睛望著他,等候發落。
“你手頭上有多少錢?”
沈嶽問道。
馬文才似有所悟一般,立刻從衣服裏掏出約莫十兩散碎金子遞來。
“啪……”
沈嶽一把打開馬文才的手,金子頓時撒了一地,隻是無一人敢撿。
“你把本官當街上的乞兒打發?”沈嶽佯作狂怒,“本官問的是你現在能動用的錢一共有多少?”
馬文才這才明白過來,眼睛滴溜溜轉了一圈後答道:“這次來京城,我一共帶了一百金……”
“啪!”
沈嶽一劍拍在他的另一側臉頰上,馬文才捂著臉跪倒在地,鼻涕眼淚登時一齊湧出來,哀嚎不已。
笑話,錦衣玉食的馬家公子,怎麼可能到京師來隻帶了一百金。
“本官沒空聽你豬叫,”沈嶽劍指他的喉嚨,冷聲命令道,“再不說實話,就要給你顏色看了!”
冰冷的劍鋒抵住喉頭,馬文才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麵色瞬間慘白:“實不相瞞,小人這次,一共帶了六百金……”
“好,那你給本官一千金,權當賠罪。”
沈嶽想都沒想,就報了個數字。
“長史,我手上真的隻有六百金啊……”
馬文才哭求道。
這是真的,刀都架在脖子上了,他怎麼敢說謊。
“你除了金子,肯定還帶了銅錢、珠寶、衣物之類的物件,你就拿這些去兌成黃金,湊夠一千的數目來給我。”
沈嶽命令道。
馬文才腫脹的臉滿是苦相,半天不語。
“怎麼?覺得自己一條命不值千金?”
沈嶽劍鋒更進半寸,嵌進了他的皮肉裏,嚇得馬文才麵無人色,趕忙應允。
“現在就派個人去把錢取來,這柄劍會對準你的喉頭,直到錢送來。”
沈嶽說完,馬文才就趕忙從衣襟裏掏出一串鑰匙,交給兩個家丁。
家丁拿著鑰匙,飛也般地跑了出去。
不多時,兩個家丁回來,各自懷裏抱了一個箱子,一個箱子大些,一個小些。
沈嶽收回利刃,同李應一齊上前查看,頓時喜笑顏開。
果然是黃澄澄的閃亮足金!
沈嶽把小的箱子推給李應:“感謝李兄今日出手相救,一點薄禮,聊以感謝。”
李應頓時嚇傻,連忙推辭:這個小箱子裏,估摸著也有二百兩金子,足夠在城外買上千畝良田了……
沈嶽卻不容置疑地把箱子塞進他懷中,李應幾經推辭,方才為難收下。
“敢問二位上官,小人可以走了嗎……”
馬文才看著兩人瓜分半個時辰前還屬於自己的財產,心都要滴血了,卻一個字都不敢說,直到兩人推讓完畢,方敢開口。
沈嶽揮揮劍,示意他可以滾了。
對於這樣的人,他向來是一個字都懶得多說的。
馬文才一幹人趕忙狼狽竄出,王憑之也帶著仆人家丁悄無聲息地跟著走了。
沈嶽和李應也抱著箱子,走出紫霞閣:酒可以放到以後喝,眼下還是先把錢放好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