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兒!丫兒!起床了,和媽媽去你梅姨那好不好?”太陽透過土房子的門縫射入房內,留下一道的纖細的暖黃光線,已經上午了。
昨晚梅嬸在秀珍家用過晚飯後,倆人便約定好第二日去山上砍點樹枝做柴火。
秀珍醒後,出門到田邊的一口水井那打了些水洗漱。
水井原先被一塊木板封住了,自從土房子的原主人在十年前離開後,石井就沒人動過。秀珍掀開木板後,發現掛在石井口的木桶還完好無缺,她丟到井裏打了一些水。
季節已近晚春,井水暖暖的,還有一股甜甜的味道。
梅嬸告訴秀珍,這口井是整個峰山鎮最深的井。她公婆說她們還是孩童時,井就存在了。她公婆說峰山鎮在很久以前還是很繁華的,有王爺來這裏住過,所以才打了這口井。
秀珍打好水,掏出牙粉和牙刷刷牙。秀珍從周家帶出了這些東西,這是長生父親從外國帶回來,本地買不到這些,能買到的隻有煮過的柳枝之類的洗漱用品。
“丫兒,快起來啦。”秀珍又催促了一聲。
“媽媽,我好困,不想起來。”丫兒迷糊的說。
“你去不去你梅姨家了?”
“去,丫兒要去。”丫兒說著坐起身子,張開雙臂伸了個大懶腰。
“自己穿衣服噢,媽媽去幫你打水洗臉。”秀珍轉身出門朝水井走去。
“哦。”丫兒隨口應了一聲,她還沒睡醒呢。
洗漱好以後,秀珍煮了點白粥,母子倆吃好早飯後便朝山下的梅嬸家走去。
“梅嬸,梅嬸!”秀珍站在門口輕呼道。見沒人回應,秀珍便帶著丫兒在門口等待,她猜梅嬸應該很快就會回來,梅嬸家的門沒鎖。
果然,幾分鍾後,梅嬸從左邊一處小房子出來了,她看到了秀珍母子倆,便伸手跟她們打招呼。
丫兒大聲喊道:“梅姨!”
待梅嬸走到丫兒身邊,她便伸手愛憐地撫摸丫兒的腦袋,丫兒閉著雙眼一副享受的模樣。
“吃飯了沒?”梅嬸問道。
“吃了,梅嬸你吃了沒?”秀珍問。
“我吃了,剛去那邊上茅房。對了,你們上茅房的話也要到這裏來,這是最近的。”梅嬸指著她剛才從裏麵出來的小房子說。
“嗯嗯。”秀珍點了點頭。
“快進來坐吧,別站外麵了。”梅嬸拉著丫兒的小手,招呼秀珍往房內走。
梅嬸進屋後在灶台邊的牆角拿出兩把砍柴刀,遞了一把給秀珍,說:“刀有些重,秀珍你看看合不合適。”
秀珍拿在手裏掂量了一下,說:“很輕,我做丫鬟的時候經常用比這還重的刀砍柴,習慣了。”
“那就好,我們走吧。”梅嬸遞給秀珍倆截繩子,用來背柴用。
秀珍牽著丫兒的手,三人出門後朝左邊山林而去。山林離秀珍她們居住的地方大約有半小時路程,梅嬸告訴她那片山林是砍柴的好地方,而且還有很多小動物,野兔啊、鬆鼠之類的。
她男人在的時候經常會去山裏打些野兔,不過自她男人離開後,她就再沒吃過野兔了,梅嬸希望她和秀珍能抓到一隻野兔,嚐嚐久違的兔肉味。
進入山林後,正如梅嬸說的一樣,地上有許多栗樹、鬆樹的枯枝和一些橢圓形狀的蘋果大小的褐色橢球體玩意。梅嬸說這個叫鱗球,生火的時候放在幹草上麵,燃燒起來很快。特別是在寒冷的冬天,家家戶戶都要囤一堆鱗球。
太冷的天氣生火很難,直接放栗柴是燒不起來的,除非加上鱗球。
秀珍撿起一個鱗球,看著梅嬸說:“梅嬸,這個鱗球的表麵真的像鱗片,怪不得叫鱗球。”
梅嬸笑了笑,走到一顆布滿溝壑的樹幹旁邊,指著樹幹說:“就是這種樹上掉下來的。”
秀珍抬頭看向樹頂,說:“上麵還有好多這樣的東西,都是青色的,”,秀珍轉頭對梅嬸說:“梅嬸,這種樹會結果子嗎?”
“會的,可以吃,要炒熟。不過它不好吃,做起來又麻煩,我們都用來燒火用。”梅嬸說。
“不知道這種樹叫什麼…”秀珍嘀咕道。
丫兒扯了一下她的手,說:“媽媽,這是鬆樹呀。”
“丫兒,你怎麼知道這是鬆樹啊?”秀珍好奇的問,丫兒都沒去過山裏,沒見過植物,她怎麼知道這是鬆樹。
“媽媽你忘了,你教過我呀。”丫兒說。
秀珍回想著什麼時候教過丫兒認樹…噢!對了,她是教過。她爸爸長生給她弟弟買了一本植物書,秀珍把書拿到了自己房間,教丫兒認植物。
她想起來了,那一晚,丫兒可開心了。雙眼冒著興奮的光芒,坐在秀珍旁邊聽秀珍講解書上的植物。
秀珍內心一陣感動,那是一本非常厚的書,沒想到丫兒竟然還記得書裏的東西。
“丫兒真棒,還記得書上的植物。”秀珍摸著丫兒的腦袋誇獎道。
“媽媽,丫兒厲害吧。”丫兒得意的說。
“厲害,厲害,我家丫兒最厲害了。”秀珍輕捏了下丫兒的鼻頭。
“媽媽,我喜歡這個果子,帶回家好不好?”丫兒拿著鬆果問秀珍。
“好,丫兒喜歡的話那媽媽和你梅姨多帶點回去。”秀珍說。
“謝謝媽媽”,丫兒接著對旁邊的梅嬸說:“謝謝梅姨。”
“真乖”,梅嬸笑了笑,表情深處隱藏著無奈的悲哀,她心想要是女兒沒送人該多好,應該也會和丫兒一樣懂事吧。
她愣愣地看著丫兒,臉上漸漸浮上笑容,她喜歡丫兒,她將會把丫兒當女兒一樣對待。
秀珍和梅嬸倆人撿了一些地上的栗樹枯枝,用繩子把它們困成一圈。
梅嬸靈活的爬到幾顆栗樹、鬆樹上,砍掉那些半枯的樹枝,山林是回蕩著樹枝斷裂的劈啪聲。
秀珍沒有爬過樹,也不敢爬樹,她就負責在下麵撿梅嬸砍下來的樹枝,然後再用手裏的刀把它們砍至半米長,方便背回家。
丫兒見梅嬸爬到了樹上,她也想玩,對秀珍撒嬌著說她要上去。
秀珍剛開始沒說不讓,隻是讓丫兒先去另一棵樹旁邊練習。丫兒見自己沒法爬上去,於是一屁股坐在地上生起悶氣,怪責媽媽不幫她上樹。
秀珍走到丫兒身邊,說:“丫兒,樹上很危險的,你還小,要是掉下來的話命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