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總是喜歡悄然流逝,如果不去刻意關注,它會讓每一天都像每一天。
距離丫兒被綁架的事已經過去一個月了,在秀珍每晚講的故事的熏陶下,丫兒沒有再做噩夢,她似乎忘記了那一晚的恐怖。
這天下午,丫兒去放牛了。秀珍雖然不願丫兒再去,但在丫兒的哭鬧、梅嬸的勸慰下,她沒有阻止。
畢竟,放牛是丫兒最喜歡的玩樂之一了。
秀珍則一人在家打理菜園。
八九月份的天氣依然炎熱無比,但擋不住秀珍對菜園的喜愛—除了美味的蔬菜之外,葡萄也快熟了。
一串串淺紫黑色的葡萄從葡萄棚垂下,陽光照射其上,在地上留下斑斑點點的陰影,再有三五天,葡萄就可以吃了。
當然現在也可以吃,隻不過味道略微有些苦澀。
令秀珍驚喜的是,葡萄真的好多,她數了數,總共有一百多串呢。
她做好了打算,等葡萄熟了,慢慢采摘,不去賣了。她要送一些給梅嬸,再送些給李娟、孫奶奶、王老他們,還有來她家串門的那些零星鎮民。
她用剪刀剪去一些枯萎的葡萄葉,然後用小鋤頭挖了一些紅薯。
秀珍看著眼前擁有數十種菜品的菜園,感覺舒心的很,這樣的生活對於她和丫兒來說,再好不過了。
她準備把家周圍的環境弄的更好一些,來年春天再種一些橘子樹和石榴樹,好好享受享受寧靜美好的田園生活。
秀珍挖出八顆大紅薯,把它們放入布袋內,接著用小鋤頭挖了四顆卷心菜,把它們分成兩半,一半送去梅嬸那。
她離開菜園走至台階,往山下梅嬸家走去。
山下的石梯上迎來一男子,濃眉大眼,長相威嚴,身著一身飄逸的布衣長衫,活像個宮廷裏出來的王爺。
秀珍一眼就認出男子,這正是一月前救了她女兒的嚴隊長。
秀珍雖然不喜歡嚴隊長,但出於禮貌,還是主動跟他打了招呼。
“嚴隊長,吃飯了沒?”
“吃了。這段時間過的還好吧?”
“挺好的。”
“那就好,孩子呢?”
“孩子去放牛了。”
“噢。”
“嚴隊長,這裏發生什麼事了嗎?”秀珍問,她猜測嚴隊長是不是故意來看她和女兒的。
“噢,那倒沒有。自從上次一別,一直想尋個機會來看看你們母子倆,奈何公務纏身,直到現在才忙完。”嚴隊長有些不好意思的說。
“謝謝嚴隊長還記著我們母子倆。”秀珍客氣的說。
“我叫嚴生,你叫我阿生就行。”
“我還是叫你嚴隊長吧。”秀珍微笑道。
嚴生欲開口說些什麼,但還是憋了回去。
倆人在石梯口沉默的站了一會兒。
“嚴隊長…”
“秀珍…”
倆人一愣。
秀珍說:“嚴隊長你先說。”
“女士優先。”嚴生說。
“你要是不趕事的話去我家喝杯茶吧。”秀珍說。
“好,正好口舌有些幹燥。”
倆人一前一後往秀珍家走去。
到家後,秀珍請嚴生坐在木墩上,自己則去泡茶。
她把一些茶葉倒入碗中,然後
倒入開水,蒙半分鍾後,倒掉原先的水,再重新倒入新鮮的開水,左右搖晃了十幾秒,然後遞給嚴生。
“趁熱喝。”秀珍說。
“謝謝。”嚴生雙手接過茶,禮貌的微笑點頭致謝。
一股濃濃的的香鬱飄入嚴生鼻內,他閉著眼睛深呼吸一口,然後吐出,愉快的說:“好香味。”
嚴生輕輕啜飲一口,頓感一股清甜又略帶微澀的混合味道充溢在口內,他的神經都被興奮的挑動起來了,嘴唇打著微顫把茶水吞入肚。
“秀珍,當真是好茶,你的手藝真是了得。”嚴生誇讚道。
“哪裏,嚴隊長過獎了,我以前做過丫鬟,會一點點泡茶的技巧而已。這個茶葉是我自己在茶店買來種子種下的,它的味道確實挺不錯的”,秀珍哈哈一笑:“你來的剛好,茶葉剛熟沒幾天。我家丫兒的幹媽還有王老可喜歡喝這種茶葉泡的茶了。”
嚴隊長笑了笑,說:“秀珍,你可真會過日子。”
“嚴隊長這話是什麼意思?”秀珍不解。
“我看你外麵的那個七八米長的大菜園裏起碼種了十幾種蔬菜吧,還有倆棵蘋果樹和葡萄藤,這麼悠閑的田園生活當然是會過日子了。”
“哪裏!隻是希望我家丫兒吃的健康一點。”秀珍說。
“秀珍,有件事我不明白。”
“嚴隊長你說。”
“峰山鎮遠離人煙,這裏沒幾戶人家居住,又沒市集,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住在更好的地方,怎麼會留在峰山鎮呢?”
秀珍有些不高興了,眉毛稍稍一緊,說:“嚴隊長,繁華之地不一定有這裏好,至少這裏的人們都很和善。”
嚴隊長見秀珍臉色有些不對,趕忙說:“秀珍,我倒不是說這裏不好,隻是人煙稀少,遇到危險怕不能及時解救,如果住在人多一些的地方就不同了。”
最後倆句話讓秀珍想起了在周家大院的生活。
“人多,嗬嗬。”秀珍心裏嘲笑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