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你……你不生我的氣嗎?”
容熙緊盯他的臉,神情有些呆滯。
這和他想象的畫風似乎不太一樣。
“你很希望天天登上娛樂版頭條被人罵野種?”
容霆的聲音沒有一絲波瀾,明明是質問句,語氣卻帶著一種闡述式口吻。
在場的記者們聽到“野種”二字,紛紛抖了抖身體,大氣也不敢出,懊惱剛才為什麼要罵容熙。
然而,容熙卻不樂意了,嘟著小嘴質問:“你既然知道他們罵我,為什麼不幫我教訓他們?”
容霆用看待傻子的眼神瞥了他一眼,抱著他轉身就走。
剛走兩步,懷裏的小家夥就開始抗議了。
“我不要現在回去,我要你幫幫景阿姨,我很喜歡她,我……”
“想要得到喜歡的東西就得有資本。”
容霆輕聲打斷他的話,步履從容,未曾停頓。
容熙的心瞬間沉到了湖底。
從小到大,爸爸都是這般冷情。
他摔倒,爸爸不會扶他,讓他自己爬起來。
他哭了,爸爸不會給他擦眼淚,不會哄他。
現在就連這麼一個小小的要求,他都不願意幫。
明明爸爸有能力幫他,卻告訴他:想要得到喜歡的東西就得有資本。
他才五歲,隻是個普普通通的孩子,不是狗血小說裏的天才萌寶。
他的眼淚再次掉了下來。
“爸爸,我討厭你,我討厭死你了,我以後再也不要理你了!”
他小聲嘟噥著,偏著腦袋看原地的景笙,哭的更凶了。
容霆置若罔聞,餘光都不曾甩給他。
有些話,他不願意對容熙說。
哪怕生氣他偷跑出來,哪怕心疼他哭成淚人,他也不想表現的過於明顯。
因為,他想讓容熙做個堅強的孩子,像阿暮那樣……
然而,站在記者包圍圈裏的景笙終是忍不住了,邁步跟了上去。
“容先生,我覺得你不應該這樣對小熙。”
景笙的聲音不大,有著說教的成分在裏麵。
容霆步伐微頓,垂眸就看到了擋在自己身前的手。
女孩不卑不亢的站在自己麵前,清澈的眼眸不含一絲雜質,明明此刻她的模樣格外狼狽,卻偏偏給人一種可愛的感覺。
莫名的,容霆笑了,笑容溫潤,如四月春風般和煦。
景笙的眼睛倏地就看直了。
她不是沒見過容霆笑,而是從來沒見過他笑的這般愉悅。
盡管,他們隻見過四、五次。
“你覺得我應該怎麼教他?”
容霆聲音沙啞低沉,眼神似笑非笑。
景笙語塞,不知該怎麼回答。
她就是看不慣容熙哭,覺得心疼罷了。
見麵前的女孩不說話,容霆笑容更深,薄唇動了動,“景小姐,你現在是自身難保,卻還有心情管我的家事,既如此,我不妨給你指條明路。”
說著,容霆眼神陡轉,淩冽的視線朝台上看戲的司禮傑和淩依依射了過去。
下一秒,便聽到他說:“這裏記者這麼多,又是現場直播,何不當著所有人的麵吐露真相?如果你是怕他們拿你的家人威脅,你大可放心,因為他們一旦出事,罪魁禍首無疑不是台上的二位。”
說完,他朝暮喬使了個眼神,抱著容熙大步流星的往外走去。
景笙愣在原地,半晌都沒有從容霆的話裏反應過來。
直到聽到暮喬的聲音,她才意識到,容霆又幫了她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