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男人身形不動,開口道:“回來了。”
點頭,輕聲應到,她上前幾步,與他並排站在窗邊,窗外滿園□,今年這梨花似乎開的分外的早。
兩人的身影一黑一白,對比明顯,卿非扭頭看著他,眉目深邃,成熟的眉梢眼角,都自有一股風流韻味……
“師傅。”她輕聲喊到,如此謫仙一般的人物,隻怕沒人提醒,任誰也猜不出是個已過而立之年的人。
“見到人了嗎?”他目光仍停留在那片鬱鬱蔥蔥的梨樹上,仿佛從中可以看出些什麼人或事。
“見到了。”卿非站好身體,看了看枝頭的梨花,這情怕是實在太重,太深,何人還的起他,情仍在,人已遠,隻怕是一生空餘恨。
見他猶自不語,看那梨花看的癡迷,心裏忍不住便是一聲歎息。誰道情隨韶華,每到春來,惆悵還依舊,試問情愁為何年年有。苦對白梨朱顏瘦,相☆
太和四年了,登基已然四年,可是他還是一個傀儡皇帝,去年安慧皇太後還政於他,所以他親政也有一年了,可是他還是一個傀儡皇帝,沒有實權,做不了主。宮裏有太後,朝堂上有丞相,凡事得尊重太後的意思,懿旨大於聖旨,凡事都要聽從丞相的意見,凡事都得容忍著丞相,這社稷江山,這蕭氏天下恐怕是要姓魏了。
蕭拓麵無表情,為自己斟酒,玉梨春一杯又一杯下肚,酒入愁腸愁更愁。
他父皇,雖然可算是一代明君,隻可惜才智平庸。正睿年間,魏安慧被立為皇後,魏家便逐漸壯大,先帝駕崩後,時年十三歲的他繼承皇位,由孝忠太皇太後及安慧皇太後一同輔佐,自此魏氏一族逐步邁向巔峰。太和三年,孝忠太皇太後薨,安慧皇太後垂簾聽政,連同魏相把持朝政,魏氏百年世家進入鼎盛時期,到如今,魏家儼然已經是蕭氏王朝最大的毒瘤。
孝忠太皇太後在正睿帝的幾個皇子中本便對他甚是喜愛,當年方氏薨後,太皇太後將蕭拓帶在身邊親自照料,先帝崩後,他才最終在太皇太後及一幫重臣的立持下得以稱帝。如若安慧皇太後當年育有皇子,隻怕這皇位還輪不到他蕭拓來坐。
拿起酒瓶想要再為自己到一杯,可是壺裏空空,一壺玉梨春已然全部落肚。他放好酒壺,一時發起呆來,愣愣不知在想什麼。酒勁漸漸起來,開始發熱,蕭拓拿起扇子為自己扇扇,涼風一陣一陣撲向他發紅的麵皮,讓人略有解脫。
丞相魏煜遲乃是安慧皇太後的胞弟,當年他父皇在位時,他的權勢還遠不及今,但是蕭拓也不得不承認魏煜遲的才幹,至少他確實是憑著真才實學才走到丞相這一步。隻不過權力越大,野心也便會隨之增長,而今丞相魏煜遲把持朝政,結黨營私,時常有違聖意,置他這個皇帝於不顧,魏家一眾官位各個貪贓枉法,中飽私囊。他這個皇帝身邊更是被安插了不知多少的眼線,魏煜遲黃袍加身之心簡直昭然若揭。蕭拓總是告訴自己要忍,六年都忍了,不能急在一時,隻是他能忍,魏煜遲卻似乎不是很想再忍下去了,近日愈發不把他這個皇帝放在眼裏了,既然如此他隱忍這麼多年,布局這麼多年,也是時候開始反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