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老夫又怎能違背自己當年的諾言呢!”
“大人當日未阻止小侄的行為,也必是看到了其重要性,而今為何總遲遲不肯告知皇上此時。當年魏煜遲還不過是一個三品的官員,魏家也沒有如此鼎盛,但是今非昔比,朝中遍布魏黨,魏家權勢至今更是如日中天,皇上手中又無兵權,魏相手握重兵,野心勃勃,太尉大人都看到了,還有什麼可顧慮的。”
“忠義兩難全啊!”高眾鋅感歎了一句,他本是得了太皇太後的知遇之恩,才有了今日,他便答應了她又怎能違背,隻是太皇太後臨終又將皇上托付於他,他是臣,蕭拓是君,他要知道他本該告訴他的,隻是……真當是忠義兩難全。“賢侄早些日子早便讓人在皇上麵前演了那一出,分明便是逼老夫早日坦白,本來確實該向皇上言明,但是……老夫大概真是老了,今日總是夢到太皇太後職責老夫違背了……”他倏然停了口,話鋒一轉繼續道,“你先讓我看看那個女人。”
晏天燼喚了卿非進去,她便進去了,這時屋裏已經點了蠟燭。卿非停在離高眾鋅幾步之遙,朝他微微一福身,一本正經道:“卿非見過高大人。”
眯起眼睛看著麵前的人,待到將卿非看了個細致,眼中早已流露出驚訝的神色。高眾鋅一邊點頭一邊心裏直感歎,當真同當年所見方驚鴻一模一樣,這體態,這模樣,當如一個模子刻出來,隻是現在看起來,少了當年方驚鴻的幾分尖銳,多了幾分平和。他轉頭去看晏天燼,定了定神道:“那便照計劃行事,皇上那邊,老夫找時機定會稟明。”
……
她的心每每想要那件事,想起那個人總是跳的狂躁,她終於要去見那個人了,原來想要見到他的欲|望比想要見到蕭拓還要激烈。卿非看著鏡子裏麵的自己,真當不得不說,方驚鴻就是一個紅顏禍水,否者怎會如此,可惜啊!禍水總是害人又害己的。
春日緩緩未去,夏天姍姍來遲,立夏過去多日,天氣還是溫暖無害的。卿非走出房間,院子裏有一株石榴結了花苞,看上去濃豔的紅色,萬綠叢中一點紅,很是好看。卿非看到盈娘在坐在那裏縫補衣服,閑來無事,她走過去,坐在她身邊,看著盈娘飛針走線,補的飛快。很快一個拳頭大小的洞便被補好了。
將針線放好,盈娘笑著同卿非到:“人老了,不中用了,屋裏暗些便看不清楚了。”
卿非一笑,隨口寬慰到:“傍晚了,天色暗了的緣故。”看著她漸漸老去的模樣,卿非突發奇想,“盈娘,你恨魏安慧嗎?”
手上的動作一頓,盈娘臉上的笑慢慢僵住,隔了片刻才說:“恨,恨不能將其挫骨揚灰,恨不能將其滅此朝食。”她收起手上的東西,回頭對卿非笑笑,道別說她要回屋了。
卿非一笑,同她作別。於是她一人單坐在那裏。她呆坐在那裏很久,天色漸漸灰暗下來看到小童經過,便出聲將他喊住。
“什麼事?”小童看她笑的眯起眼睛,警惕的問到。
“沒什麼事,過來聊聊!”她伸手如同招呼小狗一般。
小童很不屑,但是他磨蹭了一會,最終還是走到了她身邊坐下。
“你還年輕,所像一個長滿刺的刺蝟,棱角分明,尖銳刻薄,等你老了,就會像個西瓜一樣圓滑世故,等那時你回想起現在,你就很感慨,可能感慨歲月無情的摧毀了你,可能感慨現在的自己實在太傻!”卿非臉色平平,語調亦平平,如此同小童說到,說完看著麵前的人,等待他能有什麼反應。卿非一直覺得看透人世百態的人不論是表情還是話語都是不帶感情的,那種平淡的看不出一絲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