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了點頭。
見她麵色凝重,盈娘亦是馬上反應了所謂何事,回了一個堅定的點頭。
卿非出了宅子,上了魏府的馬車,噠噠的馬蹄淹沒在滂沱的雨聲中,載著卿非往魏府而去。茫茫的雨,便如前程所有的未知數,讓卿非看不到前路如何。
行了一刻鍾多些的時間,馬車便停在了相府後麵,卿非伸手打開簾子,早已有人撐了傘在外邊迎接。
一步一步,她款移蓮步,姿態優雅,再大的雨都沒能打亂她的步子,她依舊那樣往前而去。
有人領了她到達一幢單獨的閣樓,四周環境優雅,整幢樓優雅別致,房門緊閉,裏麵燈火明亮,領著她的那名小廝朝她伸手一引,躬身道:“方姑娘請進去吧!相爺已等候多時。”
抬頭看了看閣樓的牌匾,卿非見上頭用簪花小楷精致的寫了三個字:照影來。她在心裏悠悠念了一句,這一天她也等候多時了。
伸手推門而入,房裏隻有魏煜遲一人,聽見聲響,他抬頭看來,見著卿非微微笑了笑,伸手招她過去坐。
卿非走過去,坐在了他身邊的位置,見他麵前擺了兩瓶酒壺,可想而知,一瓶已經空了,房間裏有著一股子的酒味。她見他仰頭喝盡杯子裏的酒,便抬手拿起酒壺,為魏煜遲親手斟了一杯,口上不鹹不淡問了一句:“今日怎麼想到要見我?也不看看這滿城的風雨。”
他扭頭朝她笑,柔聲道:“我不過是想你了,還不許我見你了?”
卿非看著他,麵上淡淡的卻有一絲較真的意味,然後道:“當真?”
“當然是真的。”魏煜遲聞言,哈哈的大笑出聲,伸手摟住了卿非,蹭了蹭在她肩頭找了個舒適的位置。
他臉上微微有醉酒的酡紅,瞳孔有些渙散,看人不甚清晰,卿非在心中暗暗叫好,這可真是個好時機。她伸手推開了麵前的人,也為自己到了一杯,輕聲問道:“今天是怎麼了?我見你心情不是很好啊?”
“不好嗎?”他一揚眉毛,說,“能見到你,怎麼會心情不好。”
她低下頭,斂眉順目的模樣,眸光暗淡沒有神采,魏煜遲自然是看到了她的反應,抬起她的頭,問她是怎麼了。
她心情不好使裝的,他心情不好卿非猜著總是因為戴昇的事,在心裏笑的歡騰,麵上還是要裝的有模有樣。卿非朝免難笑笑,隻搖頭不說什麼。
見她笑的勉強,魏煜遲當然不會真的以為她沒事,遂放下手中的酒杯,嚴肅的板著臉,問她到底是怎麼了。
卿非狠了狠心,張口手臂去抱住了魏煜遲,用低低的聲音說到:“你還愛我嗎?”
“自然。”
“有多愛?”
“比當年更愛!”
“是嗎?”
“是。”
“可我不信。”聞言,卿非猛然從他懷裏抬首,遠離了他的懷抱,坐在魏煜遲對麵,定定的又重複了一遍。
因著醉酒的緣故,魏煜遲反應都比往日慢了半拍,失聲笑問卿非為什麼。
麵上憤憤不滿的樣子,她厲聲道:“你若愛我為什麼不替我報仇,讓我冤死,你若愛我為什麼還要娶了別的女人,忘了我們的山盟海誓,你若愛我……”說到此處,卿非已失聲開始哽咽,再也說不下去,吸了吸鼻子垂下來了腦袋。
“驚鴻,原諒我,我當真以為你死了!”他伸手將她攬在懷裏,溫柔的哄著。
“我死了,你就可以這樣,我活了,你便又說你愛我!這算哪門子的愛!”卿非推開他,狠狠撇嘴數落他的不是。
魏煜遲愣住,找不出話反駁,事實上一切都如她所說,就是那樣,這算哪門子的愛,隻是他當真是愛她的,他記起很多年以前,她曾說天下人都不相信他的時候,她也會相信他的。但是現在,天下人都不相信他,她也不再相信他了。過往的種種似乎拿到如今來說,當真是不合適了。時間真的可怕,將那些曾經深刻或熾熱的都歸於寂靜,在也不複如初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