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他是真的有些舍不得。
舍不得的太多,太多了。他甚至感覺到,自己已經在無形當中,融入到了這個管理上有些混亂的大家庭之中。
在從營銷大廳走向總經理辦公室的過程中,黃星與曹愛黨不期而遇。
當時曹愛黨剛從財務部出來,手上拎著一遝票子振臂感慨:工作就像做愛,高潮隻在發工資的一瞬間。
黃星品了品,覺得這話雖然有些下流,卻是大實話。又到了發工資的日子,黃星心裏禁不住有些微微的興奮,這是整整鋪墊了一個多月才看到了勞動果實,正如曹愛黨所言,工作就像是做愛,不管你動作多優美,堅持了多長時間,真正的興奮點,隻有從出納手裏接過那一小遝人民幣的一刹那。這一刹那也同時意味著,還要繼續再努力很久,才能達到下一個高潮。
曹愛黨在手上甩了幾下票子,發出陣陣聲響。天下最感人的旋律莫過於此。
黃星敷衍地笑了笑,算是問好。曹愛黨曹愛黨囑咐黃星一會兒去財務上領工資,去晚了今天就排不上號了。話音剛落,黃星便看到五六位經理從財務室走了出來,情緒都很高昂。有經理說,發錢了晚上攝一頓,犒勞犒勞自己;有的說,要拿一半出去還房貸,剩下一半買股票;還有的說,去北園那邊的淳和休閑中心做個泰式按摩,忽悠好了,沒準兒還能免費放一炮……正所謂是眾相百出,一人心裏一個算盤。黃星心想,這幫經理們平時工作不積極,領工資倒是挺積極,每次都衝在最前麵。如果自己真的能當上‘辦公室主任’,非得好好殺一殺公司的這股邪門歪氣。
但是,那仿佛太虛無飄渺。黃星覺得長跑漫漫,容易出汗。怕就怕出再多汗也未必能成功。
正遐思之餘,從副總經理辦公室竄出一陣香風。緊接著,付貞馨的身影幽靈般地走了出來。她今天穿的很時尚,讓黃星眼前一亮。圓領高檔韓式上衣,黑色絨裙下,一雙透明的黑色絲襪將她修長的美腿映襯的如詩如畫。絲襪上麵還繡有斑斑紅心,那隱隱可見的肌膚,圓潤與光澤,細膩與柔滑,沒有被絲襪的束縛所掩飾,反而將這種含蓄美釋放的淋漓盡致。一雙高腰女靴,裹住了整條小腿,上沿鑲著類似於珍珠的幾圈光珠。付貞馨還戴了一頂時尚的小絨帽,如絲秀發點綴著俏臉,活生生一個顛覆眾生的小妖精。
付貞馨拿一支筆戳在嘴角處思量著什麼,見黃星正經過,禁不住皺起了眉頭。
黃星趕緊將‘自薦書’往身後一掩,象征性地問了句,小付總好。話音之外,黃星又情不自禁地想起了付貞馨在自己麵前的兩次春光乍現,不由得愧疚加劇滋生,覺得是自己玷汙了這位小佳人的青春年華。他不想去聯想那些場景,但他控製不住自己的大腦,硬生生地像放電影一樣,不加過濾地將那抨心動腑的場麵,播映了出來。
付貞馨誤會了黃星,以後他要去財務室。本來她就對黃星恨之入骨,如今更是有了冷嘲熱諷的資本:喲嗬,工作不積極,領工資還挺積極!
黃星自嘲地一笑,卻也無力申辯。
隨著一陣輕盈地腳步聲,付潔突然從辦公室裏走了出來,將目光停在黃星和付貞馨身上。
黃星心裏一陣悸動。他不得不承認,隻要是付潔一出現,管你風華絕代還是傾國傾城,就都統統見鬼去吧。
有一種女人,是天生的殺手。哪怕是隻有看她一眼的機會,即便是觸犯國家法律,也定然義不容辭。在沒有遇到付潔之前,黃星一直覺得妻子趙曉然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女人,無可逾越;直到見到付潔,他才意識到自己隻不過是一隻青蛙,一直在坐井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