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老爺子拍了拍手,盯了黃星幾秒鍾,然後突然站了起來。
“叔叔……這麼巧啊?”黃星也跟著站起身,打起了招呼:“您……您也來參加這次釣魚比賽呢?”
付老爺子狐疑地打量著黃星:“不好好上班,跑出來釣魚,你這是嚴重的玩忽職守。”
黃星笑說:“勞逸結合嘛。我可是跟付潔請了假的,這次釣魚比賽,獎金不少呢,碰碰運氣唄。早知道您也報了名,那我肯定跟您一塊來了……”
付老爺子重新坐了下來,拍了拍手上的魚餌,心裏產生了諸多的不解。
黃星有一句沒一句地開始跟老爺子攀談,甚至裝成了一個二把刀,虛心地向付老爺子請教,應該用幾號的主線,幾號的子線和魚鉤,甚至是在調配魚餌方麵,也向老爺子討教起來。
這一招還真管用,付老爺子像一位和藹可親的老師,一一向黃星講解示疑。
黃星趁勝追擊,表示要認付老爺子做垂釣師父。
付老爺子推辭再三,並沒有當場同意。但是,也沒有表示反對。
到了晚上,黃星特意弄了兩瓶好酒,並讓張曉菲準備了一桌豐盛的特色菜,來到了付老爺子的房間。
這便有了這個拜師宴的噱頭。
在付老爺子麵前,黃星講述了自己從小喜歡釣魚這項戶外運動,然後不管工作再忙,也會抽時間到野溝小湖裏,借用釣魚的方式,緩解工作壓力。
這讓付老爺子深表同感,也坦誠地跟黃星說了一些自己釣魚的往事和經曆。
如此一來,這共同的愛好,再加上這並不是巧合的巧合,便瞬間將這一老一少,聯係到一起。
二人推杯換盞,共論釣魚趣事。
付老爺子喝到盡興處,說道:“這釣魚看起來簡單,實際上卻蘊含著豐富的人生哲理。釣魚的技巧和理論,可以折射出很多為人處事,甚至為官和經商的道理。釣魚,不僅釣的是一份舒心,關鍵還是釣的一個字,那就是‘道’。全國的江湖湖泊,包括大海中,有成千上萬個魚種,甚至更多。釣什麼魚,下什麼樣的餌,用什麼樣的線組和釣組,都是有學問的。這就像是人際關係也一樣,跟什麼人相處,方式是完全不一樣的……”
這一套理論,滔滔不絕,口若懸河。
黃星很認可。更關鍵的是,正如付老爺子所說,釣魚一事,通天下大道。
在某些程度上來講,這付老爺子何嚐不是黃星要釣到的魚呢?萬幸,下的魚餌對路,才讓黃星有了跟付老爺子談心交心的機會。
黃星讚歎道:“叔叔果然是世外高人啊,就釣釣魚,都能悟出那麼多人生哲理。怪不得付潔總說,她的父親,是一位隱士。隱藏在湖旁河邊的一位薑太公。不不,是付太公。”
“哈哈。”付老爺子笑說:“我女兒真這樣說我?嗯,我們家小潔啊,就是比她媽懂事,這次報名參加比賽,也是她給報上的。她媽就不行了,我年輕的時候,不知道被她給沒收了多少魚竿了,送人的送人,弄斷的弄斷。還是我的寶貝女兒,支持我釣魚。”
黃星點了點頭:“是,是啊。我也覺得吧,釣魚挺好。這是一項健康的,積極向上的戶外運動。與江湖為伴,穩坐岸邊,掌控全局,空氣清新,微風徐來。那種意境,如詩如畫。”
付老爺子道:“行啊你,小黃。還一套一套的!看來,咱爺兒倆挺有緣。對了你跟我說說吧,你和我們家小潔,是怎麼認識的。”
黃星腦海中浮現出一幅幅美好的畫麵。
他從頭到尾地,將自己與付潔之間的邂逅與糾葛,跟付老爺子說了一遍。
“不容易啊,不容易。”付老爺子突然間眼前一亮,皺眉盯著黃星:“我明白了!小黃你告訴我,這會不會是小潔故意的?”
黃星疑惑:“故意的?故意什麼?”
付老爺子一語道破天機:“她故意慫恿我報名參賽,同時,也慫恿了你?她是故意想讓你有個接近我的機會,對不對?”
黃星一怔,笑說:“叔叔,您可真有刑偵的潛質!這都被您看出來了?不過……不過我說實話,您能保證不生氣嗎?”
付老爺子道:“你先說說看。”
黃星繼續試探道:“您得先保證不生氣,我才敢說。”
付老爺子想了想,點了點頭:“好。我不生氣。”
黃星鼓了老半天的勇氣,才開口說道:“其實……其實您來參賽,並不是付潔慫恿的,是我慫恿的她,勸您來參賽。然後,我就是想製造這麼一個機會,跟您聊聊。當然,我的確是特別喜歡釣魚這項戶外運動。我也是真心想跟您學學。”
付老爺子恍然大悟地指著黃星:“原來是你……是你在搞鬼!”
黃星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叔,咱可說好了,不許生氣。還有,我今天準備正式拜您為師,請您教我釣魚的技巧。”
他倒滿一杯酒,站起來,走到付老爺子麵前,身體微微一蹲,雙手持酒:“師父,收下我這個徒弟吧!”
付老爺子一琢磨,皺眉苦笑了一聲:“行啊你小黃,你這哪是來釣魚的,你是來釣我來了,是不是?不行,你動機不純!咱們,沒有師徒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