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焰大喜,正要上前道謝,李亦傑淡淡的道:“絕焰師兄,請你先帶我師妹離開,陸掌門要比武,我也不能敗了他和看客興致。陸掌門請。”陸黔看也不看他一眼,疾奔到南宮雪身前,單手相攔,笑道:“南宮師侄,隻要你當著眾人的麵,承認這劍是你送我的定情信物,便可依此追朔我惡意傷你,我與你師兄這場比武,亦可自甘不戰而敗,你道怎樣?”
南宮雪聽了李亦傑一句全無感情的“師妹”,早已如墜冰窟,賭氣道:“我要是認了,你就當真棄劍認輸,將盟主之位讓與我師兄?”陸黔微笑道:“那是自然,君子一言恰似快馬一鞭。”
李亦傑叫道:“不可!絕不能讓你因我而有損名節!”南宮雪慘然笑道:“你盡可放心,我隻是你的師妹,我橫豎如何,總不會損了你半分英名。”陸黔笑道:“那有什麼損處?隻要你點一點頭,我也不是那種沒責任感的負心漢,昆侖掌門夫人的位子就是你的。”
李亦傑怒道:“陸掌門,我敬你一尺,你不要欺我一丈,我們比武便是比武,你嘴裏對我師妹不幹不淨,當眾調戲師侄女,像什麼話?”提起劍如電掣雷轟一般向陸黔刺去,陸黔仍是漫不經心,以二指挾住劍鋒,突感一陣大力沿劍傳至,急忙縮手時,食指已被削去半邊。疼得倒吸一口冷氣,揮劍猛攻,但招式淩亂,已全然不成章法,倒似地痞胡鬥一般。
李亦傑步步緊逼,劍招靈活,將他破綻一覽無餘,陸黔連退數步,右足一空,知道已到了武台邊緣,忙使個“千斤墜”功夫定住身形,李亦傑一劍又向他肩頭砍到。
陸黔拚著挨這一記,提劍襲向李亦傑雙目之間,李亦傑一手握劍鞘,此時從臂下交錯穿出,收住了他長劍,另一手砍實,陸黔肩上拖下道深深血溝。李亦傑環掌拍出,正中他小腹,陸黔先覺丹田一空,隨即一股磅礴內力漫溢而出,震得他身子直摔出場外,跌坐在地,手中捏了滿滿一把泥土,一摧力,幾縷粉末從指間漏下。
李亦傑笑道:“陸掌門,你對我胡亂寫的劍譜看得挺透啊,不能說你練的不對,隻是我那一點存貨太過稀鬆平常。嗯,你適才這一手叫做‘捏土成粉’,比之‘捏木成粉’還是差了一截,小弟武藝低微,也隻能寫到這地步啦。”他雖在明裏貶低自己,卻是既羞辱陸黔竊取劍譜,又說他連蠢牛木馬般的對手也打不過。
陸黔大怒,雙臂一張,將前來攙扶的昆侖弟子遠遠摔了開去。李亦傑不再取笑,正欲去看南宮雪,俞雙林卻已攔在身前,手中拄著竹拐,道:“李少俠果然是少年英雄,幾招內輕鬆打敗陸掌門,瞧得我好是心癢難耐。要當盟主,老夫自知是不夠格的,隻想請李少俠陪我活動活動筋骨,你出招吧。”
李亦傑將劍鞘在掌心輕輕敲擊,笑道:“我不用劍,咱們棍棒對棍棒,我就以這劍鞘,迎戰俞長老的拐杖。”
俞雙林自出道以來,還從未聽過這等不敬之言,鼻中呼出一口氣,冷哼道:“不自量力的小子。”提起竹拐先行進擊。李亦傑心中一片空明,腦中隻是秘笈中的劍招圖形,又不斷默念師父的講解。這一戰雙方兵器都討不得便宜,全以內功相較,俞雙林成名數十載,而李亦傑的內力竟絲毫不弱於他,早已令群豪暗暗讚許。
二人身形閃動,鬥成了一片光影,現雖是勢均力敵,俞雙林呼吸間卻已不若初時順暢,想與上了年紀亦有相關,李亦傑吸氣吐納間依然平穩悠長。忽然大喝一聲,縱身躍起,將劍鞘砸向俞雙林頭頂,俞雙林抬起竹拐,但聽其風聲,也難斷定是否擋得住。就在將要相碰一瞬,李亦傑翻手側轉,劍鞘從竹拐上平掠而過,無形劍氣激得遠處一棵大樹當場斷折,轟然倒地。
李亦傑後退一步,劍鞘斜指於地,微微躬身道:“晚輩無禮,不敢毀傷了俞長老兵刃。”俞雙林嗬嗬笑道:“了不起!總算李少俠體貼老夫年邁,給我留了個走路倚仗。你對這死物尚且如此愛惜,心地良善,絕不會是殺害彭長老的凶手,先前我聽信了小人讒言,誤會於你,倒要請李少俠不要見怪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