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雪急道:“我不是啊!分明是他居心不良,欲對我圖謀不軌,我從沒答應過他。我跟他至今還是清清白白,你都知道的!”暗夜殞道:“我不想知道。”南宮雪氣得雙眼一翻,道:“你……你這個人……你怎麼這樣?”暗夜殞道:“我本來就是這樣,你有意見?”
南宮雪又氣又急,心裏對他原有的一點好感立刻蕩然無存,道:“好,你不知道,那就算了,反正我也沒指望你這種人能明白我的心情!我沒時間跟你廢話,讓開,我要走了。”暗夜殞對她的叫嚷好似全沒聽見,冷冷道:“回去。”
南宮雪道:“我正要回去,你讓開!”暗夜殞道:“我說,回他房裏去。”南宮雪幾乎要氣暈了過去,極力平心靜氣,嚐試著跟他講理,道:“我不能回去!剛才是我打暈了他,這才逃出來的。我不知道他幾時會醒,也不知他多久就會派人來拿我,你行行好,放了我走吧!這不會讓你為難的,你完全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假裝沒有看到過我!但我要是回去了,那就一定活不成……”
暗夜殞仍是不搭理,道:“活不成,那你就去死吧,隻是別死在這裏,髒了我的眼。回去,不要讓我再說一遍。”
南宮雪脾氣也急衝上來,提高聲音道:“你也不要讓我再說一遍!我不回去!打死我也不回去!”暗夜殞眼神冰冷,道:“那小子的家務事,我沒有興趣插手。”南宮雪道:“好極了!那你還攔我做什麼?你這是給他助紂為虐!知不知道,你現在的行為,就像是他的看門奴一樣!” 說完才感到自己逞一時之快,怕是要惹出禍事,驚恐的瞪大雙眼。
暗夜殞卻並無像她想象中的震怒,眼神有了些許變化,似乎透著幾分不為人知的脆弱,低聲道:“即使明知離開後危機四伏,你還是想出宮?”聲音中的冷漠亦是減少許多。南宮雪忙道:“是,有任何危險,都有我自己保護自己!聽說你當年可以幫助夢琳逃出總舵,避過她不中意的婚事,那你現在為何就不肯幫我?”
暗夜殞表情怪異的轉眼看她,按在她肩頭的手也有些微顫抖。南宮雪說完這句話更是後悔,心道:“楚夢琳是他最愛的女孩,我真是不自量力,竟會將自己同她相提並論?”這不僅恐懼,更是尷尬無比,為掩飾這句失言,雙膝軟倒,直挺挺的跪了下去。暗夜殞還在沉思舊事,驀然一驚,道:“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
南宮雪垂淚道:“殞少帥,我求求你了,陸黔對我色心未除,我今日回去,就隻有死路一條!我知道你並不是那麼不通人情的人,求你大發慈悲,體諒一個被迫背井離鄉的可憐人的心,給我一個活命的機會!”
暗夜殞皺眉道:“有什麼話,你起來再說。”南宮雪索性跟他耍橫到底,道:“你不答應,我就不起來!我跪死在這裏,且看能否博得你一點憐憫?”暗夜殞不去看她,道:“我不喜歡被人威脅。”南宮雪道:“是啊,我也不喜歡,可總要有第一個吃螃蟹的人,你說是不是?”
暗夜殞嘴角動了動,隱約露出個模糊的笑容,道:“你敢跟我頂嘴,勇氣可嘉。”南宮雪不怕死的笑道:“那你獎我什麼?”
暗夜殞歎了口氣,視線在她身上轉了轉,重又挪開,淡淡道:“你不後悔麼?將來也不會恨我?”南宮雪聽他語氣已然鬆動,忙連聲應道:“當然不會,我會感激你的!我會在夫子廟裏給你立一座像,讓你世世受香火供奉!”大膽開過這句玩笑,又覺緊張不已。
暗夜殞眼望遠方,道:“那你說,夢琳也不會恨我?”南宮雪道:“她感謝你幫她成就了美滿姻緣,為何要恨你?唔,我的腿可實在是有些麻了,讓我站起來行不行?”她見暗夜殞對幾句小玩笑並不十分排斥,跟他說話也越來越自然。
暗夜殞淡笑道:“你才跪了多久?這就堅持不住了,還敢聲稱要跪死在我麵前?”南宮雪笑道:“南宮女俠要死,也不會是跪死的。”說著手扶牆壁,自說自話的站了起來。暗夜殞怔怔的看著她,對她未經自己許可,擅自起身的行為驚得呆了。南宮雪笑道:“怎麼了,看到一個人能說會動,你覺得很不可思議?那隻能說你是孤陋寡聞了。”
暗夜殞又是淡淡一笑,道:“有趣,讓你跟著那個小子,的確是委屈你了。”南宮雪見他語氣稍軟,知道自己一番豁出生死的苦求終於有了成效,笑道:“這麼看來,我的口才還是大有進步,連你這萬年冰山都能給我說服。”暗夜殞道:“你也別高興得太早。去華山是麼?正好我有事要去華山解決,那就一起走吧。”南宮雪撲閃著眼睛,這回卻換做是她驚得呆了。
兩人從隱蔽處走出,南宮雪換上一身侍衛服飾,盤起長發,拉低了帽簷,緊隨在暗夜殞身後充做跟班。到了宮門前,一眾守門侍衛都向暗夜殞恭敬行禮,南宮雪忙將頭垂得更低了些。
一名侍衛忽然興起,打趣道:“殞少帥,看不出來啊,你也學著別人帶隨從了?”另一侍衛笑道:“那是什麼主子帶什麼隨從,我看這小兄弟雖然有點麵生,長得倒挺俊俏的。”說著伸手摸了摸南宮雪的臉。
南宮雪對此本能排斥,向旁一讓,揮掌將他的手拍開。那侍衛守門本就受氣,一見原該跟自己同等身價的卻敢無禮,怒道:“小子,休要狗仗人勢!瞧你就生得陰柔,怎麼也大姑娘似的,碰都碰不得?”另一名侍衛笑道:“她細皮嫩肉的,我看就是個大姑娘假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