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二十七之二十一(1 / 2)

李亦傑道:“是,你說的不錯,不錯……不錯……”初滅魔教時,他在外人口中就是個大英雄,可自己也知道,此事能獲大成,首要還是暗夜殞的功勞。如非得他相助,隻怕他們這一群人連魔教總舵的門檻都邁不進去。

然而暗夜殞死後也未得正名,連一塊墓碑都沒築起,他在世人眼中就還是那無惡不作,半途投降朝廷的奸徒“殘煞星”,還有許多不明真相之人在背後唾罵。這或許是親身參與的正派人士心覺受魔教中人相助,有損聲名,因此將他功績一概瞞過不提。李亦傑與南宮雪二人之力,究竟勢單力孤,也沒法改變什麼。

再提起最後一場血戰,正派竭盡全力,又折損諸多人手,竟還是走脫了魔教教主。這元凶首惡未除,大事仍是隻完成了半截。他也並沒偷閑,立即發動各派人士赴各地搜查,務必找到江冽塵,再加最後一擊。而後得沈世韻情報,便自然而然的帶領著眾人走上了一條新道路。

自從爭奪七煞至寶以來,他始終是抱著除魔救世的宏願,上次的英名是個謠傳,受之有愧,他並非是全無虛榮之心,卻盼著憑自身實力,得到個堂堂正正的名聲。

曆來事物皆有兩麵,那七煞至寶也不例外,既能成就人,也能毀滅人。他所想的是集齊寶物,徹底除掉江冽塵這魔頭,即使兩人在年幼時曾是好兄弟,但他的惡行也到了罪不可赦之地,自己也不會因念舊情,就對他客氣。

不少人說隻剩這魔頭一人,成不了什麼大氣候,他卻總是不敢怠慢。果然江冽塵傷愈出關後,實力大增,少林寺一戰,就給了正派一記重創。如今突然得知局勢已呈顯一邊倒,從小聽到的“邪不壓正”仿佛都成了謊言,受到打擊從未有如此之重,一時難以麵對,隻能幹應著南宮雪,連說了三個“不錯”。

陸黔微笑道:“我也讚成雪兒。隻不過混戰起來都是各打各的,少一個人就少了一個對手,那也沒必要先跟他們會齊。”

程嘉璿神情冰冷,道:“現在你們已有去處,與我再不相幹,可以放我走了吧?”李亦傑聽到她聲音,猛地抬起頭,仿佛一下子被注入了活力一般,道:“放你走?想都別想!在此事未能順利解決之前,我絕不會讓你離開眼前半步!”程嘉璿的倔脾氣也衝了上來,昂起頭道:“解決?怎麼解決?你還想殺了我?那你殺啊!打死我就幹淨了。”

陸黔笑道:“小璿妹子,隻要你盡早將秘笈交給我,我就保你如何?雖然我的話在李亦傑眼裏沒什麼分量,但好歹也是一句話啊,你說是不?”

程嘉璿在他微帶戲謔的邪氣眼神注視下,不禁有些迷醉,想象著江冽塵待自己要能有這樣溫柔,十座金山也不換。道:“我幾時說過不給你了?我是個言而有信之人,說過的話,自然算數。可秘笈不在我身邊,你讓我怎麼變一本出來給你?”陸黔道:“不在身邊?那是在哪裏?”

程嘉璿向李亦傑兩人望去一眼,低聲道:“我奉韻貴妃娘娘和義父之命,擊傷了各大門派的掌門人,隨即就回宮複命,同時聽說正派打算攻打祭影教總舵這回事,當然急著趕去。百忙之中,我也沒忘了那秘笈是要緊事物,帶著它東奔西走,不方便固是一碼,萬一要是弄丟了,那可對不住你。所以就藏在我的房間裏啦。別的宮女未經允許,不敢亂動,按理說來還是安全的。我難得回宮一趟,又沒見到你,卻給誰去?”

陸黔聽她伶牙俐齒,一番話娓娓道來。微微一笑,道:“如此說來,倒成我的不是了。”程嘉璿道:“是啊,可你不自改悔,還要來怪我獨吞了秘笈,你說我冤不冤啊?但我還是不怪你的。”陸黔笑道:“那又怎樣?你要讓我隨你回宮去取?”程嘉璿道:“你有要事在身,我也不勉強。或者你到赫圖阿拉等我,待我回宮準備準備,就把秘笈給你送去。”

兩人幾句對話,全傳進了李亦傑耳中,不等陸黔作答,當即道:“不行!一旦給她回入皇宮,再想捉到就難了!況且韻兒還不知道她的真麵目,我不能冒這個險。我還要讓天下英雄都來問一問她的罪。程嘉璿,你得跟著我們,不過我勸你最好別動逃跑的念頭,不會有任何好處。”

陸黔笑道:“哦,怎麼,非要置人家小姑娘於死地了?當真狠心,不像你李盟主會做的事啊。”李亦傑恨恨的道:“師父從小撫養我長大,待我視如己出,他就是我在世間最敬愛的人!這妖女竟敢……竟敢……怎能輕饒!”程嘉璿冷哼道:“誰要你饒啦?不過你別再叫我名字了,我聽著怎麼就想作嘔呢?”

李亦傑一怔,恍惚間覺得類似的話似乎曾聽人說過,那也是一個意氣風發的少女,初識之際,就站在吟雪宮中,對他冷笑道:“沒猜錯,正是你姑奶奶。哼,胡為,誰讓你隨隨便便把我的名兒告訴他啦?從他嘴裏叫出來,可真是難聽了十倍有餘!”而現在那癡情的姑娘卻已歸於黃土。突然覺得這兩個女子也十分相似,平素都是特立獨行,卻給一個全不值得的冷酷魔頭毀了終身。不同的是程嘉璿才剛陷入泥沼,尚有挽救之機,心裏當真是不希望洛瑾的悲劇再重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