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 二十八之十七(1 / 2)

陸黔道:“本來是打算要殺的,你知道,其實劉掌門武功不成器,教出來的弟子,差上加差,更是不值一提,我要對付他們,就像捏死一隻螞蟻那麼容易。但我記得你心地最好,不願我多造殺孽,要是這麼幹了,你一定不喜歡。再說捏死螞蟻,又有什麼意思?所以我就放輕了手段,你們剛從秘道下去,我就把他們都點了穴道,順便封了啞穴。否則一人一張嘴巴,手腳不能動彈,罵起人來一個比一個厲害,我聽了生氣,可能就把他們殺了。所以現在你這群別派的師兄弟的確躺了一地,卻沒什麼大事。不是想做孝順徒兒麼?他們師父點穴暈倒,他們不自斷兩掌,陪著躺一會兒也是應該的。”

南宮雪對他雜七雜八之言全無興趣,但聽得那群黃山弟子未死,心裏也卸下了一塊大石。對陸黔這險些成為殺人凶手的反倒感謝起來。所慮就又是索命斬之事了,問道:“木塊上到底刻了什麼?要是你也想不出來,不如說來一起參詳。”

程嘉璿急道:“不要說,不要說,這不甘心啊!”程嘉華怒道:“你這死妖女,再敢多一句話,我撕爛你的嘴。”他從陸黔與她言談之中,就知道這妖女並不是他的什麼人,又常對她貶低得毫不留情,尺度更遠遠超越朋友鬥嘴。罵她也不損師父麵子,這才敢不加避諱。

其實陸黔本意確是與程嘉璿分析得一絲不差,但此時時機不妥,若是程嘉璿剛一阻止,自己就立刻附和,倒像是自己聽了這小丫頭的命令,威嚴何存!他生平最恨的是受人撥弄,程嘉璿怎麼說,他就偏要反其道而行之。忙道:“徒兒,氣大傷身,別太激動啦。我這就念給你們聽。”

程嘉華道:“哦?不是要撇開我們單幹,讓我們幾個自生自滅去麼?你苦命的徒弟恰好也在其中……”陸黔假笑道:“那怎麼會?李盟主,雪兒,你們認得我久了,我是那樣的人麼?”隨後想起他們困在石像中,根本看不見自己,佯裝笑臉全沒意義,笑容也就垮了下來。

李亦傑心道:“正因為認得你久了,這才了解得清楚。你跟那程嘉璿,兩人倒臭味相投。”

程嘉璿急得眼淚都快流了出來,心道:“你不是向來自私的麼?給他們裝好人又有什麼用?”

陸黔一邊中指彈著木片底部,道:“穆前輩是說,每處圖形都可作為一架梯子,通向最上層的暗門。索命斬就在那門後麵。不過並不僅是拾級而上那麼輕閑,門隻有一扇,門後邊的道路卻有很多,每一幅圖形對應一條道路。圖形中各含隱秘,隻有真正順應其中心意,才能打開正確的那條。隻要選中一條,就不能再反悔,因為一旦踏上,其餘梯子的長劍重會化為利器,一齊向這邊攻來。劍尖上都淬有劇毒,沾身即死。途中也不能觸摸牆壁,同樣有毒……娘的,這冥殿當真邪門,怎麼到處都有毒?……機會隻有一次,之後不論成事與否,門都會永遠關閉。不過就算找到正確道路,那一路也是殺機四伏,能否取得索命斬,全看自身造化。好運,她還敢在最後敬祝‘好運’?”

程嘉璿小心翼翼的道:“唔……你真要去試試麼?”

陸黔心道:“試你老祖母個腦袋,這分明是九死一生的蠢事,老子會去試才有鬼了。不錯,我去上頭拖幾個人來,讓他們去拿索命斬,再為此爭個頭破血流,最後讓我漁翁得利。還有,上麵所說的心意,到底是指穆青顏的心意,還是莊親王的?這個倒要費一番思量了。到時再去救李亦傑一救,別成了個不仁不義之徒。再說我做了他的恩人,看他還敢不敢跟我搶索命斬?看重麵子的良善客,那是無論如何開不了口的。這才叫一了百了,否則給我撿去一趟,隻要他還有一口氣在,就整日纏著我討要,那也不勝其煩。很好,就這麼辦了。”

李亦傑等人在石像內翹首以盼,外麵卻是好一陣都不聞動靜,幾人對視一眼,臉顯憂容。均知陸黔爽快時是雷厲風行,片刻工夫都不肯耽擱,一旦拖拉起來,就定是心中不大情願,也正預示著事況極易生變。

李亦傑寧可聽他直言相拒,也不想雙方這麼不明不白的吊在這兒。終於忍不住叫道:“陸賢兄,你還在磨蹭什麼?快去拿索命斬,再劈開石像,救我們啊,遲了就來不及啦。”

陸黔悠然道:“急什麼?現在是你求我搭救,理應低聲下氣,低三下四,低人一等……怎地倒大呼小叫起來?我可給你弄糊塗了,到底是我要救你呢,還是你要救我?”李亦傑給他激得一口氣沒喘勻,連咳了幾聲,道:“陸賢兄,你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

陸黔道:“得便宜?我得什麼便宜了?既然你這麼說,那我也把話撂在這兒了。我要你一句保證,待會兒得了索命斬,歸我。”李亦傑也知他打的大致就是這個主意,道:“我的保證沒用,那並不是我能決定……”

陸黔道:“你還知道就好,我還以為你一見了七煞至寶,就會端出盟主的身份硬奪。這位子想當年還是我讓給你的,我也可以不追究。老實說,我沒欠你們什麼,方法是你們告訴我的,但你李亦傑怎麼就不成呢?要是沒有我按你們說的照辦,石像內的文字就算給你們倒背如流,也還是個空殼子,沒有半點作用。成與不成,隨你們考慮了。不過要是你們沒騙我,這石像內空氣的確稀薄的話,就該知道,剩下的沒多少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