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 二十八之十九(1 / 2)

等那老者看過,便將木片四麵傳閱。那漢子道:“看來陸先生還沒拿到索命斬?”陸黔道:“如你所見。此間那些鬼畫符還完好無損。”那老者皺眉道:“那麼你是何意?”心裏下意識的猜測各種陰謀毒計。

陸黔道:“我沒什麼意思。索命斬你們盡管去爭,我不插手。”那老者奇道:“你不插手?為什麼?你來此目的不就是為取索命斬?”

陸黔一本正經的道:“經過魔教總舵與少林寺兩場血戰,我就認清了,世事如過眼雲煙,沒幾件是你真正把握得住。與其得到後再失去,還不如一開始就別得到。所以那索命斬,我是放手了。”就連程嘉璿也辨不明他真意,隻著急勸道:“不行啊,辛辛苦苦,就是想幫你得到索命斬……”

陸黔道:“一個卑鄙小人,突然幡然醒悟,想要做個真君子,難道你們還不允許?我就坐在邊上,看著你們去拿。”說著大搖大擺的走到一旁,當真揀了塊空處,席地而坐。狀若悠然,仿佛那武林人人覬覦的寶物確已與他無關。

那老者狐疑的又看他兩眼,眾人久聞青天寨陸大寨主之名,知他絕非易與之輩,因此對這個勁敵都不敢大意。有幾人一心掛著索命斬,心想管他做什麼,先拿了寶物再說。牆角處已三三兩兩的有人躍起。不料一人躍處,底下抱腰的抱住他腰,扯褲帶的扯他褲帶,拉腳踝的拉他腳踝,每將一人拽下,就各自形成戰團,打得難解難分。

這往往是以眾欺寡,最初越雷池者轉眼就被打翻在地,剩下另幾人各分陣營,再次作戰。每一撥下手都是極重,倒地者非死即殘,總之是無能再爭,而一隊若是大多皆死,幸存者就又轉入另一撥混戰。

大殿內一片武器碰撞聲,還哪裏像同道中人,分明是一群不死不休的仇敵。不少人曾在牆角打過轉,腳還不及碰到一把劍,無一例外的最終都給拉了下來。

陸黔嬉皮笑臉的瞧著,等眾人大概躺倒了四分之一時,笑道:“我有個提議,不如你們就像打擂台決盟主一樣,逐一比武,最終獲勝者,就可以上去取索命斬。如何啊?”

他想如此一來,眾人就都得下場戰鬥,防止有人暗中積蓄體力。而最終勝者力敵多人,最後也必將體力不支,等他得到了索命斬,已成強弩之末,那還不是任由自己拿下?至於剛才所做的承諾,說的是“你們爭時”我不插手,但等最終有人拿了索命斬回來,眾人相爭是早已結束,也不算違反信約。

那老者對陸黔一直留神警戒,道:“你讓我們打擂台?那為什麼?”陸黔一本正經的道:“為了讓你們減少些傷亡呀,否則一直混戰下去,還不知要到幾時。等有人好不容易撐到最後,也沒力氣再上去取寶刀了,那豈非大是冤枉?你瞧,就是這麼簡單,我好心好意為你們著想,別把人都想得那麼壞。”

那老者擰緊了眉毛,一時卻又像不出這話有何破綻,看似對他也不會有甚好處。提高聲音道:“大家住手!就聽他的辦吧。”眾人稀稀落落的停止了鬥毆,都按照各自門派分成了數個陣營。

有人問道:“每組限出幾人?”那老者道:“隻要派中有人願意下場動手,人數不限。”陸黔點了點頭,微笑道:“老前輩,看樣子你威信不低啊。不知與李盟主相比,卻又怎分高下?”

那老者不去理他挑撥,道:“最終的勝者,就可上高台取索命斬,旁人不得再有異議,也不得挾怨報複!都聽清楚了沒有?”眾人嘩然相應,又叫:“還說什麼?趕快比武吧!遲了事恐生變。”那老者喝道:“急什麼?我不是剛要說麼?”清了清喉嚨又道:“是哪一派的英雄願意下場比試?”

連問了幾聲,始終無人答應。這一次不比混戰,眾人都想著先看清旁人實力,不敢先行下場,給旁人知悉武功路數,占去便宜。在下方還能先觀察破綻,到時一擊製勝。

陸黔歎道:“莫非大夥兒也跟我一樣,突然想做好人,不願取那索命斬了?”有人怒道:“胡說八道,索命斬和做好人有什麼關係?”陸黔歎道:“要不是想做好人,遲遲不動,那就是貪生怕死了。還真是窩囊啊!”不少人都對他怒目而視。

而這激將法果然效用不凡,話音剛落,就有個衣著邋遢的漢子大搖大擺的走上前。一頭蓬亂的頭發,滿臉胡子拉茬,臉上一片潮紅,手裏拿著一小葫蘆酒,仰脖咕咚咕咚的喝了幾口,順手將葫蘆一拋。抬手在胸脯上啪啪的拍著,另一隻手向旁一立,將一杆長槍插在地上,拖長了聲音喝道:“天河幫舵主史未至,先來領教各位好漢高招!”

他一連說了幾遍,台下始終無人上前。眾人見他像個醉漢一般,本身也已搖搖晃晃,似乎是任憑誰加一小指頭便死。成名英雄半是自恃身份,不屑與他動手,同時卻又擔心是此人裝瘋賣傻,趁亂鬆懈人們戒心。

都說強將手下無弱兵,那天河幫勢力在大幫派中可說是一流,多少年來大家有目共睹,這才讓它坐穩了位子。現在怎會瞎了眼睛,收這種不修邊幅的無能弟子?竟還封為舵主?

眾人先就認定對方不懷好意,心裏盤算的都是十分複雜的陰謀。一來是隱藏實力,二來也得摸清對方的底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