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九章 三十二之生煙(1 / 2)

上官耀華隻要見著他,必定給氣得七竅生煙。這回看到他一番做作,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恨聲道:“哼!貓哭耗子假慈悲!誰用你關心我?”

江冽塵道:“貓哭耗子?好啊!咱兩個就依這次序,你別後悔。”

上官耀華直能給他氣暈過去,但覺自己在他眼裏,最多也不過是受盡撥弄的一隻灰皮老鼠,這就不由他不怒。沉著聲音道:“你到底想幹什麼?看著我越狼狽,你就越開心,是不?”

江冽塵淡淡一笑,道:“我告訴你,自本座出道以來,馳騁江湖多年,向來唯有殺人,從不救人。你承小王爺能讓我先後連破五次例,也算得是十分不易。單憑這個,你就足以揚名天下。你說,咱們算不算格外有緣?”

上官耀華憤然道:“死你的去。誰跟你這魔頭有緣,那是前世造孽,倒了十八輩子的黴!你一再糾纏我,究竟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好處?”

江冽塵道:“條件我已經給你講得很清楚了。這大半個上午的時間,你考慮得怎樣?”

上官耀華察言觀色之能極強,聽江冽塵話意,似乎是斷定自己定須屈從於他淫威逼迫之下。骨子裏血性的一麵顯露出來,怒道:“我根本沒考慮過!勸你也別再做夢了,就算再給我一百年的時間,我的答案仍然不變!我是絕對不會跟你這魔頭合作的!再說最後一次,你給我聽清楚,記牢了!”

江冽塵道:“世上沒什麼事,能稱得上‘絕對’。你現在執意不允,但假如你的義父,比你懂得識時務,先答應了合作呢?到時,你還跟不跟著他?”

上官耀華道:“笑話!我義父他老人家,乃是大清的棟梁!忠良正直,怎會與你同流合汙?”

江冽塵道:“即使他本性剛正,有時迫於情勢,仍是會做出些與心願不符之事。人要適應時局,不是時局來適應他。好比當命也快保不住了,還哪有餘暇奢談可笑的尊嚴?前不久送到王府那幾具……穿了龍袍,死狀駭人的屍體,他這次可以毀屍滅跡,料理得一幹二淨,下一次呢?未必能再有這樣好的運氣了吧?假如本座有意要一個人死,是不愁手段不夠多、不夠高明的。一個活生生的人不可能憑空消失,總會留下點形跡。隻要這一點給皇帝知道,就可以輕鬆要他的好看。福親王受不起接二連三的波折,所以一切聽我吩咐,就是他唯一的選擇。”

上官耀華神色一變,道:“那幾具屍體……果然你是存心陷害我們!想把我們逼上絕路,不得不跟你合作!為什麼?你到底看上了我們王府哪一點?憑你的勢力,應該不缺少合作者吧?”

江冽塵道:“聰明!承蒙你抬舉,本座也就實話跟你說了。那福親王在我眼裏一無是處,不過是一隻在背後齜牙咧嘴,見了人立馬搖頭擺尾的諂媚老狗,還不配跟我談合作。我看上的是你,其實你應該感到榮幸才是,本座眼光向來挑剔,能被我七煞聖君看中,值得回家燒高香慶祝。”

上官耀華冷哼道:“你以為我會信你的鬼話?我不過是個毫無兵權的小卒子,自身也隨時難保。這樣的我,對你有什麼價值?”江冽塵道:“本座若要用你,自會給你一切所需之物。你有何索求,盡管放開了提。”

上官耀華翻個白眼,道:“你花言巧語,聽來固然誘人,可惜蠱惑不了我。”向四麵屍體一指,道:“你說,這是什麼意思?為何先將我置於死地,又假模假樣的救我?”

江冽塵道:“問得好。”緩慢走近他身前,上官耀華立即向後退出一大步,喝道:“滾開,別跟我貼得太近,我覺著惡心!”

江冽塵淡淡冷笑,輕聲道:“安排人手殺你,再替你解圍,這不過是要讓你明白,你是我的棋子,我能造就你,同時也就能廢了你。本座的耐心有限,如果不能如願為我所用,下場隻有死。”

上官耀華咬了咬下嘴唇,繼而忽的哈哈大笑起來,道:“七煞魔頭,你還真是百密一疏啊?你就為在我麵前充分顯擺,下手將這幫子極有可能對我不利之人一並鏟除。現在倒好了,‘死無對證’!下一次不管你再怎樣詐我,就算把牛糞裏說出了一朵花來,我也不會再說漏嘴。同一條路上摔過一次跤,總不會再摔第二次!”

江冽塵道:“哦?且看是誰百密一疏?本座又何須等到下一次?剛才四下裏有人埋伏,你還不是一無所知?死的無非是些出來搶功勞的。假如當時仍有人在場聽到,卻並不出來圍捕,而立即去向主子通風報訊,你又能如何?要說空口無憑,假如在樹後聽著的正是福親王本人,你又能怎麼辦?”

上官耀華大驚失色,腦中立時浮現出福親王站在一旁,臉上結起一層寒冰的嚴峻神色,嚇得打了個冷戰。而旁邊恰好就是一排林木假山,都是極好的隱蔽處。顧不上再與江冽塵鬥嘴,立即奔過去逐一查看。將樹皮寸寸摸遍,仰頭瞪視樹幹,又在路麵上到處蹬踏著,一副恨不得掘地三尺的架勢。

江冽塵眼瞧著他失魂落魄的模樣,隻當做一個笑話看待。欣賞得夠了才道:“別找了,那是耍你的。”上官耀華不敢掉以輕心,他說話半真半假,卻又怎能盡信?再說被他耍過幾次,漸漸有了經驗:若是對他所言全盤深信,最終隻能是自己倒黴。仍將所有能夠藏人之處都翻了個遍,才總算放下心來,話裏多了幾分底氣,昂然道:“為什麼要耍我?很好玩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