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二章 三十三之安排(1 / 2)

江冽塵道:“人家已經是五毒教教主了,還安排什麼?喂,你聽到李亦傑的許諾有多不可信了吧?還不快帶我走?”此時他外觀僅是尋常摟摟抱抱,力道卻大得驚人,緊緊箍住了紀淺念身子,大有“你不幫我,自己便也走不了”之意。

不知紀淺念是否察覺,但沒過多久,突然展顏一笑,道:“好吧,沒辦法,誰叫你是我命中注定的冤家呢?我不幫你,還能站在誰一邊?出嫁從夫,李盟主,對不住啦!”抬袖一揚,一道淡紅色的煙霧向李亦傑直襲過去,同時伴有一股幽香刺鼻。還沒等他撲散眼前濃霧,兩人早已一路逃得不見了影蹤。

江冽塵此時同樣目不能辨物,雖知世上若說少有幾人,時時刻刻都不會有半分害他之意,紀淺念也必是其中之一。但他生性多疑,隨時隨地都不敢掉以輕心,何況剛才竟會莫名其妙的中招,栽在那不知名的古怪暗器下,在李亦傑麵前節節敗退,最終隻得狼狽逃竄。心裏掠過陣陣奇恥大辱,腳下挪動著,暗中發狠,來日必將百倍討回。

奔行途中,丹田內四散的七煞訣真氣重又聚攏起來,正好借此機會,調勻功力,對外界嚴密戒備。不知過了多久,紀淺念突然停下,抒了口氣,笑道:“好啦,這裏總算安全了。”江冽塵向四周打量一眼,見處身之所是個荒郊外的小土包,放眼望去,蒼蒼茫茫。皺眉道:“那也未必,方才你也說安全,還不是給李亦傑尋著了?還是警惕些的好。”

紀淺念道:“那時急於跟你談話,哪有空閑另去尋隱蔽處所?我既然幫你,他必是連我也一道恨上了,我才沒那麼傻,會就近等他來抓。你盡可放心。不過你……向來都是天不怕、地不怕,幾時變得這麼膽小了?”

江冽塵冷哼一聲,似也有些難以啟齒。心裏早在盤算,在吟雪宮中,李亦傑曾誇耀般的提過一句,稱那玩意兒是西方的新式火器。剛才他也同時拂袖防禦,還將其視作尋常飛鏢、毒梭相待,卻不料威力竟有如此之大,掃出的內力全無成效不說,連“硬碰硬”的知覺也無,那東西便似有種壓倒一切的氣勢,交手時猶如利刃刺入單層布匹,結果顯而易見。

可惜飛出了窗子,不知落往何處,不然定要去撿拾出來,仔細研究其中構造。倒不信以他“天下第一”的才能,還不足以通曉此中原理,尋出應對之策。

紀淺念見他許久未答,隻道他所受打擊深重,至今未複。向來好勝心極強之人,也便是如此,決計受不得一點敗績。此時越是多話安慰,越容易令他視為惡意揭開瘡疤,不如順其自然。她自小與江冽塵幾乎是一起玩到大,他是個性古怪不假,但年深日久,總也摸透了些門道。

何況作為女人,更關心的還是另一件事,主動挑起話題道:“唔,那個小璿是誰啊?就是我上次見到的那位程姑娘麼?我原還以為,她是對你一時新鮮,不過能為了愛人,甘願舍棄自己性命,最過分的是被你用作擋箭牌,還一點兒都不怪你。這算不上特別偉大,倒也令我敬佩不已。反正,你說我自私也好,說我不夠愛你也好,我都是辦不到的。”

江冽塵沒好氣道:“你管她是誰?將死之人的名字,沒必要費心去記。”視線忍不住又兜轉向來路,掌心按住胸前傷處,指尖揪緊了上端衣料,恨聲道:“該死的……李亦傑這瘟豬,竟敢弄傷我……”紀淺念冷笑道:“分明是你技不如人,又怎怪得了他?你不是一向自稱世間至尊,無畏無敵的麼?怎麼了,受這一點小挫敗,就打算將這名頭全讓給李亦傑?”

江冽塵對自己武功極為重視,更兼之狂傲無比,旁人若是敢質疑他的武功,那是比辱罵了他本人更覺氣惱。聽她口中輕巧吐出“是你技不如人”六字,怒不可遏,揚手就重重甩了她一巴掌。等意識到她並非程嘉璿,愧疚感隻一閃而逝。自語道:“李亦傑那小子,怎配稱世間至尊?”

紀淺念臉上印了五道鮮紅的手指印,血跡未幹,緩慢淌下。但輕拭嘴角,仍是光潔如昔,尚未破損。一動念間,便知僅是略有沾染之故。取出麵圓薄的銅鏡,映著麵容,用手中錦帕小心的將血跡擦幹。輕嗔道:“連我的妝也弄花了,我又沒隨身帶著胭脂水粉。哎,你隨我去買些如何?”江冽塵道:“你在白日做夢?”

紀淺念討個沒趣,哼了一聲,道:“總而言之,我現在總算是平衡些了。畢竟你對所有人的態度,一視同仁,也並非獨獨對我絕情。”

江冽塵輕聲道:“不是沒有……”不知怎地,突然想起了暗夜殞與楚夢琳。世間之人,自己唯有待他兩人真心,卻因麵上虛榮,或許留給他們的也都是不近人情的刻薄印象。現今想來,時不可逆,那隻能成為長遠的遺憾了。

紀淺念偏是聽到了他這句自語,好奇道:“哦,那是誰啊?你倒跟我說說?”江冽塵正念著所求不得之苦,耳聽她在身旁嘮叨,突然煩躁起來,一反手扼住她頸項,惡狠狠的道:“你管那麼多幹什麼?我才是你的主人,至於我的想法,你沒有資格打聽。先前我跟你說過的,如今考慮也夠了,到底是怎生打算?肯不肯拿掉那禍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