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九章 三十六之隊伍(1 / 2)

正自出神,隊伍忽然停了下來。四周是一片荒蕪地帶,涼風卷起幾粒黃沙,劈劈啪啪的打在眾人臉上。

前方一塊空地,立著個孤零零的十字形木樁,幾名教眾抬著那正派人士,將他架上木樁,另幾人立即抬來粗大麻繩,將他手腳五花大綁,打了幾個死結。動作極顯熟練,往日裏不知曾重複過多少遍。那人動也不動,任憑旁人擺弄,既知性命交於人手,也不願再費力反抗。

玄霜道:“正好,今日在此的,有些是本教的老部下了,那就隻當多給你提一個醒。另有不少新加盟之人,提早忠告你一句,永遠不要動叛教的念頭。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最好弄清楚,你是在什麼人麵前耍花樣。誰要敢膽大妄為,這就是他的下場。”

南宮雪噤若寒蟬,真要懷疑這是他們有意而為,尋此日料理個欽犯,好起殺雞儆猴之用。

左護法大聲道:“屬下誓死忠於本教,刑罰再嚴酷,也輪不到屬下身上。取家夥來。”便有幾人取來幾捆木材,丟在那人麵前。南宮雪皺了皺眉,心道:“說得何等慘酷,原來是火刑……雖然同是一樁罪業,畢竟沒那般慘無人道!”

然而那幾名教徒行事卻大出她料想之外。在他腳邊以暗藍色磷粉撒出個圈子,取來一瓶液體,滴了兩滴,立時有火苗“呼”的一聲躥起,那人身周幾乎已盡然籠罩在一層光幕中,火焰竟是幽藍色的,看去頗有幾分鬼火之勢。

人群喧鬧聲逐漸輕了幾分,顯然這一手震懾不小。火勢並不如何猛烈,燒灼一圈,曾將他從頭到腳裹於其中,最終不等動手,就逐漸減弱,直至熄滅。

眾新人同是一愣,又有幾人嘻嘻哈哈的談論“火種出了毛病”。南宮雪心道:“假如那人一心歸屬正道,自然命不該絕。可是……可是……”她曆來不信鬼神,更難相信竟有如此離奇之事。假如蒼天真有眼看著,為何令正派傷亡如此之重、令魔教橫行至今?

玄霜冷笑一聲,打個手勢。另有一名教眾出列上前,到了那犯人麵前,手中一把短刀抵上他前額,深深切入,隨即向旁挪移。眾人起初不明就裏,待見一層薄薄的東西在刀鋒翹起,下端一片血肉模糊,終於明白那人是在剝他麵皮。一眾公子哥兒哪曾見得如此場麵?都笑不出了。

然而他們顯然還低估了這刑罰,那人刀鋒劃過頸部,仍未就此停止,一路割下,濺出幾塊細碎皮肉,零零落落的散了一地,血沫淌出,落地聲淅淅瀝瀝,如同一場永無止境的血雨。肌肉脈絡分明,血管寸裂,在地上積起小片血窪。方才以特殊火焰灼烤,竟隻是為使他肌膚轉為鬆軟,更易剝離。眾人看得膽寒,紛紛轉頭,膽小的已欲作嘔。

玄霜喝道:“都給我瞪大眼睛,仔細看好了!若是從無二意,何必心虛?本教矛頭,從來隻會指向外人,而不會對付自己的朋友。”

眾人給他強逼雙眼平視,駭得淚水橫流。這每一刀落下,都如同在自己身上起了同等震顫,疼痛直鑽入心。那人痛得渾身抽搐,那行刑者也是久經訓練,隻叫他痛到極致。一時半會,卻又死不掉,腸子淌了一地。南宮雪咬緊下唇,暗罵是誰想出這等酷刑,全以旁人痛苦為樂,實是可惡已極。

江冽塵見慣了這場麵,不以為然,道:“你們且先自便,左護法,你在場督促。霜燼同我過來。”玄霜歎了口氣,乖乖的跟在他身後。兩人走得極快,沒一會兒就失了蹤影。

他二人前腳剛行,南宮雪再也難以忍耐,一柄飛刀出手,“嗖”的聲射入那人胸膛。那人四肢一展,麵上卻流露出種釋然神色,雙目一闔,已然氣絕。

一名教徒大怒,喝道:“木子循,怎地又是你在胡鬧?別仗著教主對你另眼相待,就敢不把規矩放在眼裏!以為這刑罰是叫假的,你倒不妨上來試試!”一眾世家子弟胡亂起哄,叫道:“是啊,木子循這小子太也囂張!咱們好好教訓他!”

一片附和聲中,南宮雪冷冷道:“刑罰是對活人用的。花那許多功夫,隻為對付一個將死之人,豈不荒謬至極?有閑心幹這些蠢事,倒不如多拿出點心思,商討攻伐大計。七煞聖君一個人糊塗,你們也跟著他犯傻?”

眾教徒聽她所言,既驚且懼。另有幾名老成持重者,道:“行了,事已至此,再怪他也無用。這刑罰才到半途,待會兒教主怪罪起來,咱們如何交待?”

另有人提議道:“就說他體質尤其差些,半途氣絕而死?”前者道:“糊塗!看他胸前老大一個刀傷,你以為教主是睜眼瞎,看不出來的麼?”另一人道:“要不然,咱們還是繼續行刑?”前一人道:“教主要的便是叫人痛得錐心刺骨,一刀殺死,太便宜他了。現下死都死了,還行刑個屁!”

南宮雪看著眾人慌裏慌張,有幾人上前撥弄屍體,都是一副大禍臨頭之象,心下隻感不屑。道:“別忙了,他要是問起,你們隻管將責任全推到我身上,事實本就如此。一人做事一人當,不會連累了你們。況且,確是這個道理,就算他就站在我麵前,我也敢這麼對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