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二章 三十八之高估(1 / 2)

玄霜惱道:“你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有什麼是你做不出?先前那句話,我原封不動的奉還:你太高估了自己!從一年前起,我就早已不認你這個額娘了,你的愛恨悲喜,憑什麼就能決定我的立場?你以為我還是那個跟在你身後,全無主見的小孩子?為你的樂而樂,為你的怒而怒?外公他們的仇,我一定會報,隻不過是以我自己的方式。至於七煞……聖君……由我來解決,你別插手!我說過,我是恩怨分明之人。旁人待我好,我會十倍還他。誰要是不識好歹,來同我為敵,我同樣還他十倍!至少皇阿瑪的話,我算是給你帶到了。之後你想怎樣爭,怎樣鬧,我都不來管你。再容我也參與一份,咱們三方麵,誰能贏得最終的勝利,就看何人夠格笑到最後了!”

沈世韻輕輕撥弄著垂到肩頭的發絲,看著兒子背影,詭異的一笑。等他去得遠了,忽然提高聲音道:“你還不給我出來,難道非要本宮去揪你出來不成?”

躲在簾帳後的程嘉璿大吃一驚,她不是第一次偷聽人說話,但給人當場逮住,旁的倒也罷了,而她偷聽到的偏偏是沈世韻謀逆篡位的險惡圖謀,在此時此刻,將會給她帶來殺身之禍。

再加上見到玄霜,對她震懾也是不小。這孩子長大了許多,同時也成了一塊堅冰,語氣、神情、聲音,一切都冷得沒有半點溫度。看著這個孩子,讓他怎能同當初那個同自己爭搶糖果,嬉笑怒罵的頑皮小鬼聯係在一起?雖說他是英俊不少,但自己一直將他當做小孩子,也希望他在自己麵前,能夠永遠是小弟弟。

一麵乞討著上天眷顧,強裝出若無其事,同時心裏不斷編造著各式各樣的理由,剛想掀簾而出,忽聽側旁一聲響動,一個身影從廊柱後轉出,緩慢走到沈世韻背後的圓桌旁站定。程嘉璿定睛一看,這一來驚異更甚,隻見那人分明就是素來一本正經,近乎迂腐的湯遠程!

沈世韻一見是他,顯然也是一怔,隨後扯開一聲冷笑,神情極顯輕蔑,道:“哦?湯少師,是你?卻是幾時也學會了那套伏人壁角的勾當?”

程嘉璿聽得麵紅耳赤,心想湯遠程是個彬彬有禮的正人君子,隻怕當初是不慎誤闖進來,接著就聽到沈世韻母子對答,才不得不躲在暗處。不知這老實人受了這番冤枉,卻會如何解釋。

豈料其後情形大出她意料之外,湯遠程不但未曾退縮,反而繞開圓桌,向前走了幾步,與沈世韻麵對麵的站立,冷冷的道:“我為什麼會偷聽,那不重要。至於我無意中聽到了什麼,那才是重中之重!”

一直以來,湯遠程給人的影響都是溫良敦厚,有如三月春風一般和煦明媚,仿佛同他在一起,就能將所有冬日的寒冰都融化做一池春水。然而今天,他自己就是冰源,三尺之內,在他森寒質問之下,無不化作寒冰!

看來有句話說得果然不假,給脾氣火爆之人罵上幾句,事過境遷,也就罷了。但個性溫和之人發火,才是真正的恐怖。程嘉璿不禁暗暗慶幸,多虧自己從沒惹惱過湯遠程,偶爾對他開幾句玩笑,還算火候適中。

沈世韻不愧是在宮中打拚多年,定力果然遠超常人,略微一驚,繼而立即恢複常態,微笑道:“哦,你都聽到了?那又如何?你不是早就勸我得饒人處且饒人,給他一次改邪歸正之機的麼?如今本宮正是按著你的期望行事啊!”

湯遠程臉上卻無半分笑意,道:“別跟我打馬虎眼。我看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也不知道這會產生多嚴重的後果。怎麼,你竟然想利用七煞聖君,篡位成功後,再一腳蹬了他?我簡直懷疑,是不是我的耳朵出了毛病?我希望聽錯的是我……你以為他是什麼人,怎會心甘情願的受你利用?”

沈世韻道:“別說得那麼難聽。隻要他肯接受本宮的提議,參與此事,那便是同時應允了我的賭局,從此生死各安天命。至於我二人之間關係,也並非過河拆橋,而是互相利用,各取所需。不知這樣的說法,你可還滿意?”

湯遠程兩道清秀的眉毛皺在了一起,麵上既有怒色,又有掩不住的擔憂,道:“韻貴妃,你別太小看了七煞聖君。他是殺了你全家,同你有血海深仇,但你同時一手操控,滅了祭影教,同時用你‘獨有’的手段,最終令他不得不親手殺害殘煞星大人,此事始終是深藏在他心頭的一樁陰影,隨時可能反撲。他對於代你辦事的李大哥與南宮姑娘都恨之入骨,非將他們置於死地,前幾日更血洗華山,創下一幕人間慘劇。此人行事手段之殘酷,實乃世間罕見。而真正作為主謀的你……他又怎麼可能輕易放過?對於這樣的人,避猶不及,你怎地還敢主動招惹?恐怕他就是利用這次機會,要同你算一算這筆賬。到時隻怕偷雞不成……總之,就是那個意思,你明白的。同那樣的人鬥,你一定會吃虧的!我是不會害你的,你不要聽不進勸告,一意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