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莊主白了他一眼,道:“幾時學會拐彎抹角了?你到底想說什麼?”
李亦傑遲疑著組織語句,道:“我的意思是,也許圍繞原兄弟身邊,包含有兩股勢力。目的截然相反,卻都是些殺人不眨眼的……心狠手辣之輩。而我想起,雪兒也看過你那筒紙卷,換句話說,她知道原兄弟受人操縱之事。再說得直白些,她也極有可能會成為那些人的目標……是啊!怎地我一早卻沒想到?不成,我得回去保護她,再不濟也要將她帶到我身邊來!原伯父,請恕晚輩暫別幾日!”說著直躍而起,竟就要尋覓來路趕回。
原莊主一掌探出,按上他肩頭,皺眉道:“亦傑,我瞧你是關心則亂。若說武林紛爭之中,若還有一處清淨之地,也便是皇宮了。南宮姑娘既然正在宮中,就算韻貴妃未必真心照料於她,可也沒有哪個刺客膽敢如此大膽,公然闖宮,來行刺一個歇宿之客。何況咱們此去,雖然不知敵方意圖如何,多半要同他正麵為敵,南宮姑娘在你身邊,你又要分心照料,反而於己不利……再說,茫茫大海,什麼事能說得準?到時錯過了一艘船,還不知幾時再能等到下一艘?”
李亦傑此時也逐漸冷靜下來,歎道:“好吧,那咱們就一鼓作氣,盡早解決了七煞魔頭,我就回宮去接雪兒,跟她再也不分開了。”
原莊主聽他暢想來日歡愉,想到阿茵給自己親手殺死,緩慢倒在血泊中的那一刻,就感心髒傳來陣陣劇痛。再想到阿茵留下的唯一骨血在敵人手上,神誌盡失,隨時可能根據命令,來對自己這個親生父親動手。抬手按住胸口,忍住翻湧而起的鮮血。
沒等多久,果然有一艘小船駛到岸邊靠攏。這倒當真是名副其實的“小”船,僅以幾塊破舊木板搭成,一根桅杆千瘡百孔,掛著一麵撕破半邊的旗子。看來隻令人懷疑,這小船隻怕稍經半點風浪,就將被震裂成數段。
李亦傑抓了抓頭皮,幹笑道:“還以為他的船會有多氣派,卻原來……咳,原伯父,您說,該不會……七煞魔頭想讓咱們搭乘這艘破船,半道上就在海裏淹死?”
原莊主仔細審視著小船,沉聲道:“不,七煞小子要引我們到他的地盤,可說也是費過了一番心力,絕不會做那種吃力不討好的事,他不會讓作為他心腹大患之人,死得那般窩囊。走吧。”說著當先跨上。李亦傑也不好示意膽怯,硬著頭皮跟了上去。而幾乎是在他腳跟剛一落上船板,那船夫一聲吆喝,便撥開了槳,劃起船來。
這幾日天氣一如既往,海上風浪不斷。李亦傑倚著桅杆,麵對著一望無際的海水,黑沉沉的天空,心情沒來由的格外沉鬱,似乎自己的未來也便是如此茫然無著。那小船倒也古怪,連經巨浪拍打,桅杆幾度搖搖晃晃,李亦傑甚至迫不得已,總想去籌辦後路。但最後總如奇跡降臨,破舊的桅杆依舊堅挺。
閑暇時李亦傑與原莊主坐在船尾,望著船夫在船頭劃槳,隻因小船上便僅有這般巴掌大的一塊田地。看他身影,倒確是在用心劃船,不似有意弄甚古怪。但一個船夫,不過是無足輕重之人,江冽塵要將他隨意犧牲掉,也不是做不出來。這幾日總之是提心吊膽。
終有一天,小船靠上了堅實的土地,抵達的果然是大海中一處不知名的島嶼。此地卻非荒島,兩人剛一著陸,便見島上湧來大群居民,都是競相出海避難者。見到竟有人此時前來,無異於送死。善心者便來比劃著手勢,勸兩人大難臨頭,速速退去。因雙方語言不通,直比劃過許久,李亦傑連猜帶蒙,總算稍解其意。又向原莊主咿咿呀呀的解釋起來。
原來這海島上有座活火山,海拔極高,當地人稱作“冒納羅亞”,往年爆發之時,噴濺出的熔岩也給周邊村子帶來不小損害。而近來據一位先知預言,就在幾日內,火山又將再次爆發。因此眾人紛紛遠走避難,這座海島轉眼便再不見人煙。
李亦傑四處打量,此時海島上除極度荒涼外,一切仍是風平浪靜。遠遠望去,能看到一座高不見頂的山脈。正費力將連日來的線索拚湊整合,原莊主忽然走上前來,麵色沉重,道:“亦傑,那七煞小子究竟作何打算,我想……我已經大致有數了。”李亦傑聞言一喜,道:“當真?願聞其詳!”
原莊主道:“我早年同阿茵遊曆中原,曾聽人提起過一個傳說——”將七煞至寶的由來之說複述一遍,又道:“隻怕七煞小子是想效仿傳說中那位墮落成魔的天神,他認為這冒納羅亞火山便是傳說中的那處‘與天相接’的山脈,並打算在火山爆發之時,躍入岩漿,指望著能借此超脫凡胎,化身為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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