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耀華打斷道:“夠了!做些粗活……虧你想得出來,你莫非就是天生的丫頭命?何況,福親王府中爭權奪勢,波詭雲譎,形勢絕不比皇宮好過多少。每個人活得都不容易,都要靠著自己的實力站穩腳跟。隻會依靠別人,攀附不成就指天怨地,這種廢物一輩子都別想有多大出息!”
程嘉璿歎了口氣,突然感到上官耀華的距離同自己依然那麼遙遠,而他是真正的在成長,不論途中如何摸爬滾打,卻畢竟是從底層逐漸摸索到了王侯一階,自己卻始終是那個隻會哭哭啼啼的大家小姐。總以為隻要她一使性子,別人就得乖乖的向她妥協,一連碰過無數釘子,這個觀念卻始終根深蒂固。
一滴晶瑩的淚水再度從眼角滑落,道:“我是廢物,是啊……如果我告訴你,我還想做一件更加沒出息之事呢?我想,我還是愛著他的,我想去找他,隻要能夠跟在他的身邊,每天都能看到他,讓他也同樣感受得到我的存在,偶爾對我說幾句話,即使再挨他打罵,即使他對我再怎樣刻薄,我也認了。或許這就是我的命。我知道作為女孩子,說出這樣的話,很不知廉恥,可是……我實在沒有辦法,我愛他呀!隻要我昧著良心告訴他,我不在意他的容貌已毀……反正,他不會總用那副麵孔對人,像他從前的樣子,我也可以接受啊。所以哥哥,我隻請求你,你跟他的關係……那麼要好,能否……”
上官耀華此時實是恨鐵不成鋼,道:“你給我閉嘴。那種畜生永遠學不會尊重別人,要想讓他看得上眼,除非你將他看得如垃圾一般卑賤。哪像你這個笨蛋,將他抬得比什麼都高,倒像受虐成性一般,纏得人家越緊,他越是不會睬你。你可以說自己無所謂,但我的親妹妹給人如此羞辱,連我也是麵上無光得很。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你們兩個根本不可能走到一起,其實……你若是選擇湯遠程,我也不會反對。”
程嘉璿大吃一驚,道:“湯……湯少師?哥哥,你在說什麼啊?我……我跟他才不是那種關係,也從沒有心動過,我們……我們隻是普通的朋友……”
腦中忽然亂作一團,想起那一晚兩人對坐飲酒,互訴心聲;自己無意中枕在他腿上睡了過去,他就一夜未曾挪動,直給她枕得雙腿酸麻。第二天迷迷糊糊中醒轉,見湯遠程為了避免吵醒她,一夜未眠,心中生起少許悸動。而他那雙溫柔的眼眸,仿佛要看進自己心裏,竟令她不敢直視……
隻是這片段的回憶,已是不知不覺中羞紅滿麵。輕聲道:“遠程是玄霜的先生,也是我的……好朋友,他的確很關心我,也很照顧我,可是,你為什麼會突然提到他?”
上官耀華道:“愛與被愛,並不是婚姻中最重要的東西。等你真正做出選擇時,才會明白,能夠成婚的夫婦,往往不是當初愛得發誓海枯石爛,兩情不渝之人,因為他們的愛情還太不成熟,欠缺了許多東西。許多人向往天長地久,卻不知相戀永遠比婚姻美好。像你這樣的脾氣,表麵隱忍,骨子裏還是大小姐,最起碼遠程能對你多包容些,也能夠……”在她額頭上戳了一指,續道:“理解你腦子裏那些稀奇古怪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