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七章 四十之心悸(1 / 2)

南宮雪雙手按住胸口,強壓著陣陣翻滾而上的心悸。道:“何法可解?”那相士卻不正麵作答,打量著南宮雪,默默掐指,喃喃吟道:“何知人家孝服生,眼下喪門白粉痕。山根低限紋痕穿,定知夫妻生死難。奸門舉槍色氣絕,若非生離定死別……”

南宮雪焦急催促道:“老先生?”那相士道:“請問姑娘是否幼年喪親,長年來屢經坎坷?自忖生不逢時,命運不濟?”

南宮雪輕聲道:“不錯,我父母早逝,是師父將我養大。曾有人說我命中帶煞,或許與我親近之人,果然沒一個有好下場……”那相士道:“你曾經過幾次劫難,每次必將危及生命。卻在生死關頭,總有貴人相助,令你遇難呈祥,逢凶化吉?”南宮雪默默尋思,應道:“不錯。”

那相士道:“依我斷來,姑娘近日內將有一場大難,身旁將會有一位至親至愛之人離你而去。而你自己也將同時卷入其中,再次危及性命。如能平安渡過這一劫,從今往後,便能安度餘生,終樂到老。”

南宮雪聽他所說越準,心頭不祥之意便愈發加深。道:“是何人將離開我?可有辦法化解?”那相士神秘一笑,道:“天機不可泄露,不可說,不可說。”

南宮雪擔憂萬分,隻覺那相士所說災劫,句句是指他二人明日決戰而來。勉強安慰著自己,或許喪命的並不是李亦傑,又或是這“離你而去”,所指的是生離,而非死別。一時之間,對於自己的生死,以及能否渡過這場劫難,反而不再放在心上。連忙一把拉過李亦傑,道:“那麼,老先生,您再給他看看。”

那相士伸出一隻瘦骨嶙峋的手,將簽筒向李亦傑推了推。李亦傑一擺手,冷冷的道:“不必了,能將竹簽上幾句半通不通的話背個純熟,再拿來唬人,算不得本事。我用不著這麼麻煩,真有本領之人,就該懂得多種算命之法。你就給我看看麵相便是。”

那相士向他望了一眼,隻得一瞬,道骨仙風的臉上突然顯出猙獰之色,駭得踉蹌退跌,道:“這位公子印堂發黑,眉心帶煞,隱隱有大凶之氣。不日內定將有血光之災,勢必危損性命!”

李亦傑雖然不信,但在出戰前聽到這一類言語,總是心中別扭,不悅道:“江湖術士,別胡亂說話。你不就是想多要幾個錢,才肯給我們消災麼?”

南宮雪沒來由的心頭慌亂,忙道:“對不住,對不住,我師兄他一時情急,口沒遮攔,非是存心冒犯,老先生千萬別介意。要多少錢都好說,隻求您為我夫婦二人指點迷津。實不相瞞,他近期內確是將有大劫,明日,他就要去對付一位強敵,生死難料。小女子隻想請問,要如何才能化解此難?”

那相士匆忙收拾攤子,連多看他一眼也是不敢,隻道:“此劫無法可解!我看了這麼多年的麵相,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煞星臨頭的運數!他明日還有比武?若然依我,萬萬不可前去!倘如是非去不可,那就……那就……唉!”長談一聲,不願再說。

南宮雪仍是拖著他的衣袖不放,苦苦哀求道:“老神仙,您一定要幫幫我們!否則怎樣?”那相士一跺腳,道:“否則,你們這些家人,就趁早替他準備後事吧!”南宮雪一怔之下,整個人都僵在了當場。那相士趁機抽出衣袖,帶著攤子匆匆逃了,仿佛對他二人避之唯恐不及,生怕這災星傳染禍及自身。

南宮雪問卦本意,是想求得些安慰,如此一來,卻是憂上添憂,更加愁眉不展。李亦傑摟住她肩,極力裝得語氣輕鬆,道:“雪兒,開心些。我早已說過,這些江湖術士信不得。定然還是胃口大,嫌咱們給的錢太少。我擔保若是將一盤金元寶放在他麵前,他定要說自己相麵多年,從未見過如此幸運星下凡的麵相了。為他們的話,徒增擔憂,這又是何必?”

南宮雪再抬起頭時,已是淚眼朦朧,道:“可是……可是我覺得這位老先生說的話,並不是騙人的虛話。也許……也許他當真是有幾分本事的高人。”

李亦傑道:“大凡是算命的,多半是這幾句模棱兩可的江湖話,給撞得準了,就算他運氣。即便不準,也可推到來日。天底下的相士,大概十個有九個都是騙錢的,咱們又哪有那麼好運,恰好遇上一位活神仙?再說了,要是這種十分之一的好事都給咱們撿著了,隻能說明咱倆是運氣好得驚人,又談何煞氣?”

南宮雪振振有詞道:“但他要是僅為騙錢,剛才便可趁機大撈一筆,又何須故意說什麼‘此劫無法可解’之類的話?他總不見得是給七煞魔頭收買了,專門說幾句胡話,來嚇唬我們的吧?”

李亦傑心頭也正煩悶,見她說來說去,隻是認定自己大難臨頭,自是不快,道:“好,你既然相信他算得準,那你就相信,我明日即死便了。”

悶著氣走了一段路,見到拐角處擁擠著一大群人,走近打聽,原來是套環的小攤。即是攤位上擺滿琳琅滿目的寶物,大多數價值不菲。付一次錢,拿到十個竹圈,在攤前所劃的白線之外投圈,若能套中,那寶物便歸客人所有。但嚐試之人,多是十賭九輸,沒幾人能真正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