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過來看。”他突然放下筷子,側首看著她,他眉一低,略帶遲移地問︰“你——你該不會沒把我說過的話放心上吧?”
她垂了眼,淡淡說看︰“我以為、以為你隨口說說的。”
他黑眸細眯,打量她側顏好一會,才用命令般的口吻說︰“都已經說了要一直走下去,你最好是把我說的話都放進心裏,別當玩笑話。”
她驀地發笑,他看了有些莫名其妙。
這男人就是這麼霸道啊,說出來的話明明讓她感覺心頭發甜,但他那口吻就是讓人覺得像在凶她。他就不能用另一種說法嗎?比如說︰“我對你說的話,都是認真的。”
“笑什麼?還不快點吃,我的飯都吃完了,你的還有大半碗。”他瞪視她。
在他惡狠狠的注目下,她舉筷,再度吃起來。
她一麵吃,一麵又偷偷覷著他,見他仍是瞪著她看,她又忍不住笑了出來。
他是不是,一直都用這種凶凶的方式在對一個人表示關心?
如果是,她也樂意被凶啊。
見她又笑,他惱了起來。“你到底是在笑——”話還沒說完,就見到一個男人走到她身後,他抬起麵龐看著那男人。“你要做什麼?”
陳可航一楞,順著他的眸光往後看,是個男人,應該也有四十好幾了。
男人笑著點點頭,從口袋裏拿出兩張名片,分別遞給他們。“你好,我是采依模特兒經紀公司,你是陳小姐吧?!”
陳可航接過名片,看了看。她知道這家經紀公司,今晚活動的模特兒就是屬於這家經紀公司的。
她站起身來,淡淡頷首。“是,請問你……”
“是這樣的。剛才我在台下看到你的表現,覺得很不錯,後來到後台一問,才知道你是這次發表會的發型設計師,頭一次上台走秀。我很驚訝你的表現是第一次走秀演出,也對你自然不做作的表演相當有興趣,想問問你有沒有意願加入我們公司,我們會為底下的模特兒做——”
“簡單來說,你想簽她?”在一旁聽著的黎礎淵,突然出聲。
“這位是?”男人看著陳可航,又瞄了眼黎礎淵。
“我是她先生。”黎礎淵站起身來,一手環過她腰身,將她攬抱進懷,佔有意味濃厚。
他看著男人,麵色嚴謹。“非常感謝你對可航的賞識,不過我這個人比較不喜歡把私有物和大家分享,她今天穿這麼性感在大家麵前展示她的美麗,老實說,我心裏其實不大舒服,我希望像今天這樣的演出是最後一次,我不會再允許她在那麼多人麵前展現她的身材,請恕我無法接受她從事那樣的工作。她既然是我太太,那麼就該是我一個人的。”
“是,您說得是。”男人笑著點頭。“不過,也許陳小姐有不一樣的想法?”他轉而看著陳可航。
方才他那番話竄入耳膜,逐漸侵入她心肺,他才說過要把他說的話放心上,那麼這一番話,也是他的肺腑之言?他真把她當成他一個人的了?
她偏首看著他,見他眼底有著堅持和企盼,她沒再多加思考,婉拒了麵前的男人。“抱歉,我對模特兒的工作並沒有興趣,我尊重我先生的想法。
“可是陳小姐,這是很難得的機會,你要知道,現在有很多女生搶著要——”
“我太太都說她沒興趣了,那就是沒興趣,你耳背?”不耐地看了男人一眼,黎礎淵從皮夾抽出鈔票,把帳單和鈔票一並交給服務生。
“我不知道你在後台到底還問到了些什麼,總之,我不會讓她出去拋頭露麵,所以,請你別打電話,也千萬不要直接找上門。”接過服務生遞來的零錢後,他握著她的手臂,沉著臉離開。
陳可航看了看身旁的丈夫,再回首看看那個一臉尷尬、還僵在原地的男人。
她是很同情那個男人被黎礎淵凶,甚至覺得他不該用那種態度,畢竟對方並沒有惡意,但一想起他說了好幾次“我太太”,她心口就甜得無法去指責他的態度。
我太太多麼平凡的幸福啊。
見他跟著她進門,她有些納悶。
“你今晚……不去郝曼麗那裏嗎?”想了想,她還是問了。
“我為什麼要去她那裏?”他正在玄關換鞋,聽她這麼一問,他濃眉微微挑了挑。“怎麼,你很不喜歡我留在家裏?”
她頭,眼底有著困惑。“不是,隻是你常常待在她那裏,所以我以為你應該會過去的。”
她說話的神情很平靜,像在闡述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但不知道為什麼,他竟感到有些心疼。他娶了她,卻夜夜往曼麗那裏跑,是不是傷她很深?就算當時的兩人,在沒有感情的情況下嫁娶,但他們總也是夫妻。他讓她一個人守著這間大屋子,她不孤單、不寂寞嗎?
仔細這麼一想,他待她真是過於苛刻了。
娶她是為了康生,但她也沒得罪過他,嚴格說起來,還是個很有肚量的妻子,平時在康生幫忙,沒有輪班時也把家裏整理得整潔;廚藝雖然比不上那些五星級飯店的大師傅,可也順口好吃;對於他在外的行為,她從不幹涉。這樣的一個女子,他怎麼沒能早些發現她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