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摸鐵罐就能知道裏麵骰子的點數,這看上去已經超出了王可鑒定術的能力範圍,但實際上,這才是符合王可能力的體現。
就像王可每次鑒定自己的電腦是否中毒一樣。電腦裏有各種配件,但是在鑒定能力觸發的時候,總是會把電腦看成是一體的,從而對“王可的寶貝”進行從軟件到硬件的鑒定判別。
重點就在於這能力對“一體”的判定。
而在這場賭局裏,鐵罐和罐子裏的骰子當然是“一體”的。
王可曾經懷疑過,如果自己的能力可以得到某種提升,以後的鑒定術對於“一體”的判定範圍可能會越來越大。
比如摸摸酒館門口的牌子就可以知道裏麵有多少海盜,姓甚名誰,酒窖裏藏著多少劣質朗姆酒。
這本來隻是王可的幻想,但是在剛才鑒定過花劍之後,這種幻想在“超弦空間”似乎有了實現的可能。
畢竟這是王可第一次獲得如此殘缺不全的鑒定信息,一個人的主要信息是繁雜豐富的,尤其是像花劍這樣的強者,能力越大,故事越多。
然而王可甚至連花劍掌握的主動能力都沒看到。
這意味著王可的鑒定術在這裏還有提升的可能。
賭局結束的混亂漸漸平息,贏家通吃,大多數壓錯注的倒黴蛋隻能翻翻兜裏麵還有沒有最後一個子,用來買一杯朗姆酒。
卡裏被王可揍了以後就一直沒怎麼說話,輸了之後更是很快就離開了酒館。
亨利正在往自己頭上澆酒,他赤紅著眼,無神地盯著黑到看不出本來麵目的地板。
剩下的海盜們,幾杯酒下肚以後,不知道誰先哼了兩句,漸漸地剩下所有的人都跟著哼唱起來。
“喲,喲,一起拉。”
“揚起船帆,天色已晚。”
“狂風呼嘯,航於大海。”
“鈴聲已響,自水中來。”
“逝者已逝。生者尚存。”
“喲,喲,一起拉……”
在這悲壯又詭異的歌聲裏,王可被花劍格羅斯帶到了酒館的角落,每個屬於海盜的酒館都有這樣的結構,海盜們在這裏談判,密謀,寫下契約,背叛契約。
牆壁上掛著蠟燭勉強照亮了桌麵,透出油膩的痕跡,花劍從懷中掏出兩張泛黃的紙,放在桌子上推給了王可。
王可正要好好看看所謂的“海盜契約”,他伸出的手就被花劍用指尖按在了契約上。
“小子,你能贏下這場賭局,我該說你是愣頭青的無畏呢?還是你隱藏的太深?”
王可心裏一突,表麵上一副耿直的樣子說道:“我必須要贏下這份契約,我手上二的數量足以讓我喊出我的幸運數字。”
格羅斯沒想到王可會這樣說,愣了一愣笑著收回了手。
“菜鳥,你雖然還沒有正式成為海盜,但是海盜的習慣你倒是沾染了不少。”
“看來你和‘死亡女妖號’注定有緣。”
王可對格羅斯回應了一個感激的表情,然後低頭看向那份契約。
在認真看完契約之後,王可意識到死亡女妖號絕對有問題。
“晚上八點必須熄燈,如果想要喝酒的人,必須到甲板上喝酒。”
恩,這條是可以理解的,越是出名的海盜團,船上的規矩越是合理,真正混亂的團隊大都無法在這裏生存下去。
“嚴禁女人和孩子住在船上,如果有人把女人喬裝打扮帶上船,將被處以極刑。”
恩,這條王可在自己來的地球都有所耳聞,這大概是“海上三年,母豬賽貂蟬”的另一種詮釋。
“不得擅自打探與劫掠商船和種植園,一切行動以船長的指令為終。”
恩?這條乍一看問題似乎不大,但是仔細一想就顯得非常可笑。
坐在這裏的都是海盜,海盜的目的就是搶劫,就是無中生有,就是把別人的變成自己的。
而我去搶誰,又是誰搶了我,是亙古不變的命題。實際上海盜們的目標並不全是由船長發現的,船長畢竟也隻是一個人,海盜們總會找機會探尋肥羊,然後或自己暗自下手,或者叫上同夥們一起上。
之後的幾條規定裏,也都隱隱透露出一股違和感,這是王可這輩子見到的第一份海盜契約,但是他已經察覺到了不尋常的氣息。
但是指令一直沒提示自己完成,這說明王可隻有一個選擇,簽唄。
花劍格羅斯似乎很滿意王可認真的態度,在看到王可認真看完契約之後,沒有猶豫就簽下了自己湯姆的大名,格羅斯顯得更加滿意了。
哎,反正簽的也不是我自己的名字。
王可在寫下湯姆的全名時,收筆的最後一個瞬間,他渾身像是被鬼魂輕撫了一遍,打了個顫,但是這種感覺沒有停留太久,很快就消散一空,畢竟坐在這裏的是王可,而不是什麼湯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