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倒懸之地或者說中間帶的旅途隻會使人感到乏味和煩躁,一成不變的灰白景象,這大地本該對應現世的海洋,但是海洋也會有變化,王可在這片大地上彷佛看不到什麼改變。
王老板離開的方向和追至船尾的巨物呈一個夾角,這省去了王可繞路的功夫,他並不想節外生枝,現世裏那巨大的黑影必然來自深海,看它的大小那巨物應該也不叫“海綿寶寶”。
逐漸遠離舊船之後,王可重新閉上眼睛確認了一下方向,同時耳邊竊竊私語的聲音仿佛大了一些。
王老板多閉了兩次眼,意識到聲音大小的改變不是自己的錯覺。
也就是說,頻繁借助“星星”的指引會引發某種變化,到目前為止這種變化並不樂觀。
這就有些麻煩了,倒懸之地沒有什麼參照物,如果天上的“星星”也不能放心使用……
王可瞪了一眼掛在空中的綠日,保持勻速前進的狀態。
那綠日根本沒有變過位置。
它既沒有隨著時間移動,也沒有隨著王可的行進而移動。
中間帶當然不能以常理判斷,王可甚至懷疑那些天外的景象根本不是正常人類認知中的“宇宙”。
就算最後有人告訴王可那綠日和星星不過是“幕布上的投影”,王老板都不會覺得奇怪。
當在一個安靜又空曠的環境中時,人總會想到一些莫名的大道理,或者想回自身。
王可也不例外。
他先確認了一下自己現在的狀態,最後得出一個結論。
要麼從坐在水晶球前的那一刻起,之後發生的一切都是某種幻覺。
要麼此刻在倒懸之地的人就是王老板自己。
他的肉身來到了這裏,胸口的胎記不會作偽,空間包一直能使用也是一個反常的情況。
這種時空轉換對於超弦空間來說簡直輕而易舉,所以王可不太明白為什麼要有“海上困局”這一出。
難道說這個時空也和“格林”一樣,必須遵守某種規則?
然而難以解釋的點還有不少,王老板隻覺得了解的越多,就越難看清超弦空間的目的。
在這種煩悶痛苦的思考中,王可提著燧發槍又走了好一會兒,他突然醒悟到,或許自己錯漏了一個選擇。
名為波卡爾的船長,是帶著船上的一眾高層一起先行離開的,他們一樣從舊船出發,然後再也沒有回來,按照人魚的說法,在倒懸之地已經過去了一個月的時間。
所以王可在尋找人魚前,明明可以找借口把辛克蕾也喊上,對方表露過善意,而在未知的環境裏,當然要利用好每一份力量。
王老板沉思了片刻,想起了他最後進入船長室前辛克蕾注視的目光,意識到自己從心底還是對整個“檢查”事件都保持著高度警惕,所以根本沒有信任同為預備“啟明人”的辛克蕾。
或許辛克蕾之後也能有某個選擇通向這裏,但是那與王可基本上沒有關係了。
王可又想到了船長,原本王老板以為困局中消失的船長隻不過是給他們製造人為困難的“設定”。
現在看起來,船長有很大可能也是預備“啟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