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對,桃兒是她的一單生意。她和江城主的生意。

喬素此在擦劍,用白色的絲帕細細的擦過劍身,生怕一麵沾上一絲灰的樣子。直到她滿意了,清輝一閃,星芒入鞘。

她不屑於在劍上淬毒,但星芒是在鑄造時本身就溶了毒液。所以,星芒依然是一把見血封喉的毒劍。這也是星芒為何為雌劍的原因。

天下最毒女人心。

這趟鏢她要親自押,押往蘇城。

江城主的女兒確是一筆很重要的交易,但還遠遠沒有重要到她親自押鏢的份上。事實上隻要她不願意做的事,天王老子也照樣請不動她。不過,她正好也有要事前往江城,何不做給順水人情?

她撚起案上的桃花撒金箋,上麵隻有寥寥數字。

蘇城雲來酒家。

臨行前一天天氣尚好,她仔仔細細的打點著行裝。

“這次要走多久?”易桑正漫不經心的用一根草兒逗弄她屋裏的玄鳳鸚鵡。

“真是傻問題”她回頭輕笑,“每一次出去都要做好不歸的準備。”

男子不以為然地聳聳肩道:“算起來我也有三年沒出浩雪閣了,如今的世道已到了這個地步了?”

“你還是不要出去比較好,一出去就會被賣掉的。”她衝他調皮地眨眨眼。

他轉過頭來臉上帶著壞壞的微笑“你覺得我就這麼容易被賣掉?”

“對,你不容易被賣掉,上次你和你表弟都是自願被容婆婆賣給我的。”她翻了個白眼。

容婆婆是專門給浩雪閣提供普通仆役的人,說白了也就是人伢子。那時的易桑也是這般長發不束,隻係一淡綠抹額,一身寬大而舒適的寒蒼色袍子,旁邊站著小小的弱水。倒像是哪家的貴公子攜了小童出來遊玩一般。

“你看,我值多少錢?”他笑眯眯地拉著她的衣袖道。

她目瞪口呆,張那麼大,從沒見過這樣的人。而他臉上壞壞的笑容看起來怎麼也不想一個傻子呀。

“你會什麼?”她問。

“吃飯。”他繼續笑。

“還有呢?”她簡直不知道是該暈過去還是笑趴下。

“占星。”

“行了,容婆婆,我買下了。”她爽快遞付了一百兩金子。

她把他安置在了易水居,從沒讓他占過什麼,隻是閑暇時去與他聊聊天而已。在他麵前她可以調皮,可以耍賴,可以放聲大笑。這都是平時她不可以做的。

“素此...”他拍了下她的肩。

她回過頭來眼神卻轉寒,微微一揚手一枚銀針擦著易桑耳邊而過。

“春天到了蟲子也變得多了。”她淡淡笑。

“確實是多了。”易桑回眸望向被釘在一幅山水畫上的蜈蚣眼中有惋惜之意,“可惜了我這幅逸軒的山水畫。”

素此抱歉道:“八皇子的畫確實是好畫,看來是很難賠你了。”

“九冥幽煞的毒蟲也確實名不虛傳。”易桑看著碧幽色的血從蜈蚣身上流出浸在絹上“所以原諒你了,不過這次到蘇城萬事小心。”

她點點頭。

畢竟九冥幽煞已經動手示威了。

“給你個忠告。”他在她愣神的空微笑著把唇湊到了她的耳邊。

那是易桑唯一一次為她占星,而那句話的類容也永遠隻有他們兩個知道。

雨水

——太陽達到黃經330°,桃始花,倉庚鳴,鷹化為鳩

真正呆在浩雪閣的徒眾很少,大多時間他們都在忙自己的事情,其實就算是喬素此對浩雪閣的人絡關係網也不甚清楚。她屋裏那個雕花紅木衣櫥的暗格裏安放著雪衣臨終交給她的金匱,裏頭有一卷卷宗,她至今沒有打開過。據雪衣說,那裏記載著浩雪閣最高層的幾位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