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才說過的話,可以不算麼……

“王爺?”

“我以前一直希望你叫我白而不是這麼生疏的稱呼。”

“啊哈?”

“不過現在。”慕容白瞥了一眼蘇宛涼懷裏的小笨狗極度抑鬱,“不用了…”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久等了~

穀雨

——太陽到達黃經30°,蘋始生,鳴鳩拂其羽,勝降於桑

聖德一都三城十二川。

一都為洛都,亦是聖德國都。一年四季雲花燦爛,景色繁華。

三城分別是江城、蘇城、葉城,分落在洛都四周,成三星伴月狀。

十二川以十二地支命名,多在三城周圍。其中的辰川則是從蘇城到洛都的必經之路。

足足半月喬素此一行未過辰川。

不是不想過,而是不能過。

辰川執徐渡,傳說生有蛟龍。每至穀雨時節,天地隱沒於混沌之中。蛟龍蘇醒,風雲變色。整個辰川幾乎變成一個死城。

一直到七十年前的一天,一個銀發紫衣的男子來到辰川,縱身跳入執徐河。據說那場惡戰一直持續了九天九夜,人們看到下遊湧出的河水飄紅,皆是血色。然後一個絕美的男子從河中央升起,周身微微綻著藍色的光芒。人們皆道天人下凡,頂禮膜拜。“我叫青玉,是妖孽,不是上仙哦!”傳說那個男子眯眼一笑那樣說。

後來人們才知曉,他便是洛都赫赫有名的青玉祭司。

因著他那句戲言,人們也稱他為玉妖祭司。

“你們說的青玉祭司可是現在聖德朝首席祭司青玉?”喬素此問眼前的村民。

“自然隻有一個青玉祭司。”

“那麼現在這個青玉祭司也有九十歲了,恐怕早已是雞皮鶴發的老人了。”南宮寒道。

“公子說笑了,既是玉妖又怎麼會老?”村人露出鄙夷的神氣。

“因為相信青玉祭司能再次趕來將惡龍封印,所以才不肯逃走麼?”湛然仰頭看了看陰霾異常的天色喃喃。

驚天變,蛟龍生。

九十年後又至穀雨,當年青玉祭司設下的結界卻好像已被惡龍衝破。

“那個妖孽,真希望他能快點來。”南宮寒半認真半打趣道,“我們也好早日渡河。”

執徐河水暗潮洶湧,點點龍鱗若隱若現。他們並不想冒險。

畢竟蛟龍與毒蟒不同,終歸是神物,非他們凡人可相抗衡。再說,他們不打算做無所謂的打鬥。

“為什麼笑?”南宮寒很難理解身旁女子唇邊掛著的詭異笑意。

“我隻是覺得那個青玉祭司說話的口氣很像我認識的一個人。”她若有所思,她就說麼,那種妖孽怎麼會死?

須臾幻境。

處於聖德疆土之外。

這裏沒有光亦沒有色彩,隻留下一片詭異的靜謐。

能來到這裏的都已不是人世間的活物了。

無數魂魄毫無目的的遊走著,他們大多沉迷在自己編織的幻象中。眼神空茫,麵無表情。

他們沒有希望沒有感覺也沒有未來,他們隻有過去——無邊無盡的回憶。

沒有太多人願意選擇這裏,畢竟選擇這裏就是選擇放棄生生世世的輪回機遇。到底有什麼事情不能釋懷,不能飲一杯忘川水,重新來過?

他端坐在亭中信手撥弦。

“沒想到你沒走,反而來了這裏。”身處一群魑魅之中銀發紫衣的男子卻安然自若。

“在這世間,我尤有牽掛。”就算是落魄至此他卻依然是翩翩君子模樣。

紫衣公子沉吟“你這樣可是連轉世的機會都麼有了。不後悔麼?”

琴聲驟停,鳳目微挑,久久他方輕聲應答“人的執著,你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