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羅宋宋和智曉亮出門,她又關切地對女兒附耳:“你一定要叫他帶套!”

羅宋宋下定決心再也不回這個恐怖的家,奪過包就和智曉亮一起下了樓。司機專心開車,坐在後座的兩人都覺得尷尬,智曉亮試圖和羅宋宋聊聊聊。﹌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今天怎麼沒有看見你爸?”

羅宋宋淡淡道:“他和女學生私奔了嘛。”

智曉亮愕然,但見羅宋宋並無忸怩,坦然接受,話語中甚至有解脫之意,似乎不介意多說幾遍:“對不起。”

“你不過是出於禮貌問一下,不需要講對不起。”

“好,我絕不討人嫌。”

過了一會兒,羅宋宋突然道:“智師兄,你的媽媽是什麼樣子的?我隻知道你爸爸很嚴厲,可是從來沒有聽你提起過你媽媽。”

“雖然我沒有提過我媽媽,但你應該聽過她的聲音。”

“什麼?”

“你們不是最愛看動畫片?親愛的小朋友們,接下來請收看動畫片《雪孩子》。”

羅宋宋吃驚道:“這是以前少兒頻道播動畫片前的旁白啊!我小時候一聽到這把聲音,就好開心。”

“我媽以前做配音工作。她十八歲就在兒童廣播電台當播音員,後來又調到格陵電視台的少兒頻道,從旁白做起。”

“你保密工作做的真好。”

“我三歲的時候她就辭職了。我爸工作太忙,我又要練琴。她毫不猶豫地決定犧牲自己的事業,全心全意地照顧我們。在國外,他們完全不能理解中國母親的偉大之處。”

“有這樣的媽媽,可以聽到很多睡前故事。”

“恰恰很少。我媽雖然是配音演員,但私下裏沉默,不愛說話。我爸上班總是滔滔不絕,所以回到家裏也很少開口。我就更加木頭木腦了。有一天中午媽在客廳看書,我在琴房抄譜,爸在書房忙,媽突然哎呀一聲:‘我以為自己活在夢裏呢。’。我問她怎麼了,她笑笑說:‘傻兒子,夢是沒有聲音的呀。’。”

“真羨慕你有一個好媽媽。”

“你看,這就不公平了。我把我的事情都告訴你了,可你卻不肯告訴我。”

“你有這麼好的媽媽,還聽我的破事幹什麼?”說著,羅宋宋就轉過臉去看窗外了。

他是多麼地渴望能夠了解她,她卻已經拒他於千裏之外了。

“羅宋宋,我和孟覺,誰彈得更好?”

朱行素走進排練大廳時,智曉亮正在彈奏《倫敦德裏小調》。

這是一首非常簡單,琅琅上口的愛爾蘭民歌。但正如老饕要考廚師的水平,就會叫他炒個白菜,拌個豆腐來吃吃,最考鋼琴家功力的恰恰是這種簡單到不需要任何指法技巧的樂曲。智曉亮的雙手被賦予了獨立的靈魂,在琴鍵上跳躍,舞蹈。音符好似一顆顆水銀珠瀉出,在地上彈跳著,漸漸消失;又好似身輕如燕的少女,在鏡上踮起腳尖跳舞,在冰上輕盈地滑旋,無人欣賞,永不停歇。

毫無疑問,他想表達的是美麗而又無望的愛,正如歌詞所說,倘若癡心錯付,寧願變成蘋果花,在情人腳底碾碎,死無葬身之地。

那個瘦瘦的女孩子,對智曉亮一定很特別。

這樣想著,朱行素朝那唯一的聽眾走去。

那唯一的聽眾有一頭十分惹眼的卷發,簡直不像東方人。她正沉醉於音樂中,突然聽見旁邊有人插嘴:“我一向覺得,這支樂曲最好的詮釋是男孩子穿紅色短裙,吹長笛;女孩子穿白色長裙,撥動豎琴。兩個孩子都要是金色的頭發,已經知道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