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另外她把之前帶回來的土豆也挑了幾個不大好看的,仔細洗得幹幹凈凈的。
周彩鳳此時也披了衣服起來,她彎著腰走到院子裏,頭發尚還沒有梳理,有些虛弱地咳了兩聲。徐越擡起頭:“娘,您怎的了?不舒服嗎?”
周彩鳳連連擺手:“娘沒有不舒服,就是晨起頭有些發昏,想是睡不沈的毛病導致的,沒有大礙。”
徐越一笑,繼續低頭洗菜。整天吃青菜,頭昏也是正常的事情。
周彩鳳走近廚房把徐雲喚醒,繼而去了另一個屋子把徐鬆也叫了起來。徐雲在床上動了兩動,也叫著頭暈不想起,周彩鳳溫聲哄了兩句,徐雲方才帶著起床氣起來了。
徐鬆起來收拾了一番,便開始去生火燒開水,周彩鳳把案板收拾好,便看見徐越端著洗好的青菜走了過來。周彩鳳翻了翻那青菜,看見青菜下麵放著的幾個土黃色疙瘩,皺眉道:“月,你洗這土疙瘩做什麽?”
徐越看看周周彩鳳,一時也不知該如何解釋,隻得說道:“這東西可以吃,比青菜好吃。”
徐雲正洗好臉圍過來,一聽到吃的立馬睜著眼睛問:“二姐,你說什麽好吃?”
周彩鳳半信半疑:“可以吃?我活了這許多年,從未見過人吃這東西。”
徐越笑笑:“娘,待會我先吃給你們看,就知道了。”
鍋裏的水很快就燒開了,裏鍋外鍋都是熱騰騰地翻著滾兒,周彩鳳按照徐越所說,把青菜放進裏鍋,土豆放進外鍋,徐鬆和徐雲一邊燒著火,一邊眼巴巴看著鍋裏。
徐鬆麵容沈靜,徐越看了她兩眼,隻覺得自己這個姐姐實在是生得精致。
徐雲性子稍微活潑些,看著臉上就一副跳脫的表情,徐越低頭攪著鍋裏的土豆,感受著小廚房裏氤氳的水汽,青菜的味道,土豆漸漸溢出來的香味,徐雲時而的輕笑,周彩鳳慢慢的絮叨,忽然間,她覺得其實也挺好。
一家人在一起,挺好。這是上一世父親還未離開她與母親時,母親常說的話。
很快,青菜和土豆都煮好了盛在了碗裏,分青菜的時候,徐雲說了句:“二姐,這個碗是破的,你別用,我來用吧。”
徐越沖著她笑笑:“你年紀比我小,本該是我照顧你。”
徐雲卻說:“二姐一直在照顧我們,等我長大了,我也要照顧二姐。二姐,我來用這個破的碗吧。”
說完,徐雲扒著那個破碗不鬆手,徐越也就隨她去了。看到孩子們這樣,周彩鳳和徐壯也難得地相視一笑。
土豆裝在一個大碗裏,黃色的皮被煮得炸開來,裏麵粉粉糯糯的,徐越看了看旁邊令人毫無食欲的青菜,夾了一塊土豆放在嘴裏嚼了嚼,一家人都在看著她。
徐越臉上漸漸綻放出一個大大的笑:“真的很好吃!你們都試試!”
徐鬆和徐雲都拿起筷子夾了起來,周彩鳳和徐壯也跟著吃了幾塊,遂贊不絕口,一致覺得香甜可口,比青菜好吃許多倍。
甚至徐雲建議道:“娘,我們以後能不吃青菜,吃這個嗎?”
周彩鳳麵有難色:“這是你二姐從山裏帶回來的,咱們村子裏好像並沒有。”
徐壯卻在一旁淡淡道:“村子裏也是有的,隻是這東西無人知道可食,早就被除得幹幹凈凈,現如今,也隻有一個地方有,我今兒下了地,就去看看還能不能刨到一些帶回來。”
聽到徐壯這樣說,一家人都高高興興地抱著期待,拋下青菜湯,把那一盆土豆吃的幹幹凈凈。
吃了些實實在在的澱粉,肚子裏總算覺得飽了些,臉上也不至於血色全無。
周彩鳳和徐壯又扛起鋤頭下地幹活去了,徐越把早上特意留的看起來好點兒的土豆拿了出來,她切了幾塊,在院子後麵圍了片小園,鬆了鬆土,把土豆塊埋了進去。
徐越在後院忙活的時候,徐雲也跟著過來幫忙,徐鬆則帶著徐溪在家收拾家務。
徐鬆會點針線,上次孫大秀給了自己兩塊布請自己做個罩衫,徐鬆心裏也清楚,孫大秀不過是借著這個機會,送了自己點兒布。
那布,正好夠給徐溪做個小罩衫。徐鬆正坐在院子裏忙著縫那件小罩衫,院外頭忽然進來一個人,那人麵上激動,聲音掩不住喜悅:“徐鬆?”
徐鬆一擡頭,楞了:“你……”
張大山帶著個包袱,幾步走過來,走到她麵前,深情地問:“你還好麽?我前些日子不是不來看你,我是去了縣裏當差,現如今我給大老爺辦好了差事,他賞了我許多東西,我都準備準備拿來給你!”
徐鬆低下頭,繼續看著自己手裏的針線,聽到張大山這樣說,她心裏是很高興很高興的,可是張大山的娘李巧英是不會放過自己的,她不如,還是沈默以對吧。
見她不說話,張大山失落地說:“你怎地也不跟我講話了?記得以前你見到我總是有很多的話,你跟別人很少說話,可是如今,怎麽跟我也很少說話了?”
徐鬆聽到這話,心裏苦澀:“都是吃人的。你媽,和村子的人一樣,都想吃了我。”
雖是事實,可是徐鬆卻從未跟張大山抱怨過,張大山以為徐鬆總是會等著自己的,可是如今這情景,徐鬆分明也是放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