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聰明。”
這人還當真厚顏無恥起來了!徐越不再搭理他,心裏生著悶氣,轉身去給清瑜餵奶,林啟淵隻在旁邊臉上帶著笑。
“你還有臉笑?出去!”徐越忍不住發火。
林啟淵摸摸她的頭發:“你怎的生了瑜兒之後,不僅遲鈍了,脾氣也更大了?”
徐越沒有吭聲,林啟淵隻好耐心解釋道:“你姓徐,雙人餘,若是直接取餘字,未免不好聽,我便取了個瑜字,咱們的閨女生得清秀可人,可不是如美玉一般?”
看著懷裏臉上尚還皺巴巴的小人兒,徐越笑了:“你可真會給自己臉上貼金,這麽小的小孩兒,哪裏如美玉一般了?”
林啟淵捏捏清瑜的小手,自信滿滿地說道:“瑜兒,快快長大,給你娘親看看,你是不是如美玉一般。”
清瑜性子自小便溫柔沈靜,跟清秋完全是不同的性格,林啟淵和清時都極為寵愛她,整日裏嘴裏都是“瑜兒瑜兒”地喊著。
徐越怕寵壞了她,等她長大時又落得跟清秋一樣的脾性,便時刻提醒著自己要對清瑜嚴厲些,卻發現清瑜乖巧聽話,根本無從嚴厲。
他們在林府住著,徐越徹底打消了回劉家村的念頭,林啟淵在外麵開了兩間鋪子,每逢冬日裏也會在扶蘇城裏開設粥鋪,抑或免費布些糧米給那些窮苦的人家。
徐鬆一年會寫兩次信來詢問他們是否一切安康,徐越便會事無巨細地寫上厚厚十幾頁信回複給她,另外還要帶上許多禮物托人帶給她。
清秋當真去跟著三阿哥去了西南打仗,西南邊境戰況慘烈,這仗打了兩三年,時而把敵方擊退一些,時而卻反被敵方侵占了一些土地。
不知道清秋現下如何了?林如轍寄回來的信裏提過,清秋有往京城寄過信,可是卻從未往扶蘇寄過信。
清秋寄到京城的信被林如轍寄回了扶蘇,徐越看著那陌生的字體,瞅了半天才瞅出來點清秋當年的影子。
她的字體變得帶了些遒勁和狂放,不知道這幾年她都經歷了些什麽,有沒有受傷。
每次夢到清秋,徐越都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到她的身邊,檢查檢查她有沒有缺胳膊少腿,醒來卻隻能哀嘆一聲,出門繼續布粥發糧,隻期待給清秋祈些福氣。
清瑜三歲那一年,已經出落成一個雨雪可愛的端莊小淑女了,清時已經在準備應試,看著他每日裏挑燈夜讀,徐越忍不住找他說話兒。
“清時,你如今也已經算是大人了,有些事情,娘還是想告訴你吧。”
徐越把他爹林啟淵的處境身世挑些重要的部分一一告訴他,清時微微一笑,他已經長成高挑的少年,臉上帶著些稚嫩的儒雅,跟林啟淵頗為相似。
“娘,我早就知道了,您跟爹時長跟我說的話,還有姐姐為何去了京城,清時都看在心裏,清時也並未想過去做什麽官,我隻是想著考個舉人,回來開個學堂,就像王先生一般。”
徐越一怔:“王先生?”
清時臉上帶著些微微的失落:“娘,前幾日劉家村的人來扶蘇賣東西,我遇著了就說了幾句話,才知道王先生病逝了。”
王居寒病逝?他自己醫術高超,怎會年紀輕輕就病逝了?
清時看出徐燁臉上的不可置信,便淡然一笑:“娘,我跟您想的一樣先生或許不是病逝,而是曾經不該走了一遭京城。我是不會步了先生的後塵的,我謹記著他曾教我的,這世上最自在清閑的,便是人間小日子。”
徐越微微一笑:“清時,你懂得就好。”
清瑜四歲那年,清時去參加了應試,卻不幸落地,他不肯放棄,繼續在家裏鎖著門讀書。
有一日讀著讀著,門忽然被踹開了,清時一擡頭,正看見一個麵皮微黑的女人佩著劍站在他麵前。
清時一楞,臉上瞬間都是驚喜:“姐!”
清秋看著走到自己麵前的大小夥子,猛地給他一拳,清時幾乎被打得吐血。捂著胸口說道:“姐,你怎麽一上來就要我的命啊!”
清秋麵上沈靜,淡淡說道:“你這臭小子,就知道讀書,功夫一點都沒長進?”
清時揉揉自己的胸口,趕緊上來笑著說道:“姐姐習武,我習文,有何不好?姐,你們仗打完了?怎的忽然回來了?也沒有提前來信,娘和爹都想死你了!”
“這麽多廢話,爹和娘呢?”清秋揉揉太陽穴,怎麽清時比她還要囉嗦!
清時一楞,撓撓頭說道:“我每日裏隻在房中讀書,並不知道爹娘去哪裏了,你剛剛去花廳裏看了嗎?”
清秋抱著胳膊:“沒找到,挨個踹門,踹到你這間才有人。”
挨個踹門,這也太暴力了......正說著話兒,忽然門口一個小小的女孩兒,穿得十分精致,頭上戴著幾串米分色的珠花,臉上嫩白如玉,聲音帶著幾分怯意說道:“哥哥,這個是姐姐嗎?”
清秋一回頭,看著她的瞬間,心裏便複雜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