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應燈並沒有因為有人到來而亮起,錢峰小心翼翼地走進去,手動打開了客廳的燈。
隨著燈光亮起,整個客廳的樣子瞬間一覽無遺。
沙發四周散落著各種酒瓶和大大小小貼滿了英文的藥瓶,隨意丟在沙發邊角和地上的高定西裝布滿了褶皺,茶幾上幾台亮著的筆記本一如既往地工作著,堆疊成山的紙質文件搖搖欲墜。
穿著一身睡衣坐在地毯上的梁祁安緩緩抬眼,看見錢峰,難得一見地牽了牽嘴角。
“你來了?”
他頭發淩亂,身形消瘦,像是長久不見陽光的病人。 本 作 品 由 思 兔 在 線 閱 讀 網 友 整 理 上 傳
錢峰戰戰兢兢地點了點頭,他來雷諾斯金融不到一年,接觸梁祁安這個大老板全是意外,外麵關於他老板的傳聞太多,他聽了不少,但真的麵對大老板時偶爾還是會起起皮疙瘩,他老板是個天才不假,但以他的親身經曆為證,他的老板真的有點神經質。
他把帶來的外賣放在桌上,習慣性地開始整理桌子,然後把冒著熱氣的外賣打開擺在梁祁安麵前。
“您要不要先吃點東西?”他小心覷著梁祁安的神情,不敢錯過對方一絲一毫的反應。
梁祁安先是麵無表情地瞟了眼桌麵上的食物,在大部分人眼裏足夠美味的食物隻得來他嫌棄地皺眉,但他依然起身慢慢挪到茶幾旁邊,拿起叉子往嘴裏塞食物。
確實隻能稱作“塞”而已,因為梁祁安對食物仿佛已經完全沒了興趣,吃這些隻是為了維持基本的生存,他吃得機械冷漠,塞了幾口就放了叉子,看他吃飯是極其難受的,這種“難受”甚至變現在他生活的方方麵麵,所以這一年來他身邊的助理走了無數個,直到來了這個錢峰。
錢峰雖然“怕”他,但卻一直在努力“照顧”他,所以梁祁安偶爾不那麼陰鬱的時候也願意給他一點“善意”的回饋。
錢峰幫他收拾好了沙發和茶幾,又把皺巴巴的衣服收起來打算送去幹洗,原本他也不需要做這些事情,可是大老板家裏現在已經沒有傭人了,連鍾點工也沒請,據說是當初別墅裏的傭人犯了事,惹了一連串的麻煩,所以老板幹脆把人都打發了。
錢峰打開了電視機,讓客廳裏多了點聲音,又把電腦包裏放著的資料拿了出來。
“您之前讓我找的資料我已經整理出來都在這裏了。”
梁祁安“嗯”了一聲,又從抽屜裏拿出一瓶藥。
錢峰張了張口,欲言又止。
“怎麼?”梁祁安瞥了他一眼。
“這些按時按量吃就行了,您……吃得太多了,對病情也沒有幫助,反而對身體不好。”錢峰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他一不做二不休,幹脆拿走了梁祁安手裏的瓶子。
梁祁安任由他動作,坐在地毯上笑了起來。
他沒去搶被拿走的藥瓶,反而從煙盒裏抽出一根煙,點燃了咬住。
“吃慣了,不吃心裏不安。”他嗤笑一聲,“其實吃不吃也就這樣了。”
錢峰心裏一陣難受。
作為大老板目前身邊唯一的助理,他對大老板的病情是有過了解的,他的雙向障礙已經很嚴重了,經常會有幻覺,所以發病的時候大老板總是關在家裏,他來別墅時沒少看到滿地狼藉,偶爾還能看到受傷的痕跡。
大老板在他眼裏是一個異常強大又異常脆弱的人,所以有時候哪怕他接觸對方會忍不住心驚膽戰,依然會忍不住關心他。
畢竟,大老板身邊什麼人也沒有了。
錢峰從畢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