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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年紀,能承擔得起麼?”

“我能!”祁白玉初生牛犢不怕虎,完全沒聽出他話裏有話,重點在前一句,拍胸脯保證道,“有什麼事我一力承擔,一定不會讓任何人因為我的一意孤行來怪罪義父!”

重越心裏一陣慌亂,原來祁白玉也有這般天真的時候,可若是太過天真,是沒有辦法成為獨當一麵的毒尊的,道:“我怎麼樣都沒關係,我隻是擔心你。”

話說到這裏,重越歎了一聲,眼前的畫麵再度靜止。

申伊見他露出低沉之色,卻並沒有像之前那樣氣得跳腳,道:“不錯不錯,你的情緒還是有點外放,稍微收一收……”

重越覺得重點在於藥尊不會說“我怎麼樣都沒關係”這句話,至於他外放的情緒卻是次要的,他可以說是故意的,因為他或許不想看到接下來的景象。

重越道:“我其實不想變的,白玉就隻喜歡現在這樣的我。”

他不提以後,白玉沒有以後。

申伊一愣。

重越道:“如果我像藥尊,就會失去他,如果我不像藥尊,甚至都不能看到他。”

申伊道:“你要對自己有信心啊,一個人喜歡另一個人,是無論另外那人變成什麼樣,都會喜歡得義無反顧的。這點我深有體會,就好比我家那位,無論他變成什麼樣,我都覺得是我喜歡的那樣。”

“你有……!?”重越頭一次聽他說起另一半。

“我有啊。”申伊道,“像我這麼好的人,當然會有個特別好的對象。”他也安慰重越,道,“像你這麼好的人,你也還會有的。”

重越默了片刻,道:“我還不夠好。”

申伊看著他,歎道:“多好才叫好呢。”

重越心裏有些受觸動,見他似乎不介意提及自己另一半,本來可以順勢問問更多關於申伊的事,可眼下重越著實沒什麼心情。

申伊道:“他隻是不在了,你就以為他會不喜歡現在的你,其實你還是喜歡他的,哪怕時隔無數年直至今日,你還是喜歡他喜歡到……”無法自拔。

重越收斂了低沉的情緒,道:“夠了。”

“我能放下他。”重越說得斬釘截鐵。

你其實可以不必放下他的……申伊心想,我都已經說了也許有辦法在現世裏救活他。

可重越最大的問題並不是早已死去的祁白玉,而是……他自己。

待重越收拾好心緒,重新站上雙崖城這塊土地。

硝煙四起,喊打喊殺聲刺入耳膜。

“毒師,竟是毒師!”

“把毒師趕出城!”

“說來救人,不過是來害人的,連父老鄉親都害,好狠毒的心!”

重越找到祁白玉的時候,祁白玉渾身沾滿鮮血,正手捧著頭,頓在樹洞裏瑟瑟發抖。

“白玉……”重越喊了他一聲。

入目便是一雙宛如受驚的兔子般的眼睛,麵上還沾著血汙,滿眼惶恐:“我不是,不是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毒師……”

見到重越的瞬間,祁白玉抿緊了唇,滿眼驚懼地看著他,又往裏縮了縮,不敢從洞裏出來。

重越朝他伸出雙手,寬大潔白的衣袖落到地上,沾了灰,柔聲道:“沒關係的,都沒關係的。”

“您不怪我嗎?”祁白玉道。

“我……”重越哽了下,“永遠不會怪你。”他心裏一陣驚慌,但好在隻是靜止了片刻,就回歸正軌。

“義父,你去哪兒了?”祁白玉問。

“別怕,你要記住,你是一番好心,所以不要過度苛責自己。”重越竭力在很藥尊的立場上,試圖安撫祁白玉,撫平他將來可能因此出現的創傷,覺得就算被怨恨也無妨,讓他成為祁白玉內心負罪感的一個出口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