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求助地望向林凡。
林凡也是有苦難言。
老大突然暴躁的情緒，恐怕和夫人脫不了幹係。
雖然他不知道夫人這次為何大動肝火，可剛出院就從莫家搬走，接著跳槽到璨星，擺明了要和老大劃清界限。
夫人的出現，的確令老大倍感煩躁，但也令老大身上那種生人勿近的戾氣日益收斂。
如今夫人一走，收斂的戾氣變本加厲地釋放出來。
可憐的是他們這些幹活的人……
隻是——
他比旁人的感觸更多一些。
譬如從不注意手機的老大，這些天卻把那隻私人手機放在桌上，閑來無事就會冷冷瞥一眼。
可惜日複一日，除了一通不怕死的推銷電話，從未響過。
他就眼看著老大那張本就疏離寡淡的臉徹底變成冰山臉……
“給你們半天時間，再改不好……”莫昀低沉的話音微微一頓，手指敲在玻璃杯上，杯中的冰塊抨擊杯壁發出清脆的聲響。
“是……我們這就去改……”眾人連滾帶爬地滾出會議室。
空氣中湧動的寒氣便落到林凡一個人的頭上。
林凡被那道冷冽的目光盯得頭皮發麻：“老大……夫人在酒店也住了些時日了，要不要稍加關心一下？”
就像莫昀未曾對外公布自己與時家私生女時歡歡結婚，他也未將那份不具法律效力的離婚協議書宣之於口。
因此林凡和趙媽都隻以為夫人鬧小孩子心性，嘴上嚷嚷離婚，就隻是離家出走而已。
莫昀緩緩掀了下眼皮。
林凡陡然一顫：“我的意思是……夫人離家這麼久，也不發消息回來，怪讓人擔心的……”
話音未落，周遭的溫度仿佛一瞬下降十度。
林凡隻覺得心口一涼，慌忙補充一句：“不是，我的意思是怪讓老大擔心的……”
莫昀漆黑幽邃的眸子微微眯起。
林凡僵著脖頸，不敢亂動。
等他稍稍回過神，矜貴如天神的老大已經再次頷首，繼續忙著翻閱文件了。
夫人不在的這些天，不僅帝娛的文件變多，就連莫氏集團那邊的事務都突然變得冗雜起來。
這麼一想，老大似乎很久沒回過家了……
“你不是擔心時歡歡嗎？”一個低沉喑啞的嗓音拉回了林凡的思緒。
“不不不，不敢擔心夫人！”林凡懷著強烈的求生欲搖頭。
辦公桌上，男人白皙修長的指尖一頓，敲著高檔紅木的桌麵發出低沉悅耳的撞擊聲。
咚。
林凡驀地反應過來：“不過夫人住的酒店是莫氏集團的酒店，年終調研一下顧客體驗度也是有必要的！”
說完，連忙給酒店經理打去電話。
通話當然開了免提。
“林特助，您放心，時小姐在酒店這些天一切安好，也沒有任何異性騷擾時小姐。”剛接通，經理諂媚的聲音就傳了出來。
時歡歡離開莫家後，林凡便讓集團旗下所有酒店留意名為時歡歡的客戶。
酒店經理這才把時歡歡當菩薩一樣供著，每天跑去請安。
“嗯。”林凡看了眼臉色稍稍緩和一些的老大，暗暗舒了口氣，“好生照顧時小姐，有什麼事情，隨時給我打電話。”
酒店經理人精地拍起馬屁，“放心吧林特助，我們哪兒敢怠慢你的人呀……”
你的人三個字出來，林凡就懵了。
下一刻，滅頂的威壓撲麵而來，壓得林凡靈魂都發抖。
他顫巍巍地張嘴，想叫經理住口饒他一命。
可酒店經理好不容易逮到一個拍集團特助馬屁的機會，哪兒肯就此罷休。
“不過小兩口吵架，隻暗地裏關心是沒用的，嘴皮子也得動。”
“這女人呐，就得哄，哄不行，那就死皮賴臉地抱上去，古人說的好啊，床頭吵架床尾和，林特助，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
站在風暴中心的林特助，此刻隻想把那經理拉過來，大家同歸於盡……
通話掐斷後，空氣良久死寂。
林凡瑟瑟發抖。
莫昀幽邃而危險的眸子暗湧好一會兒，薄唇輕啟，涼薄的嗓音中透著一絲絲困惑，“女人，得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