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一瞬凝滯。
隔著屏幕，唐一碗都能感受到那股強大到滲人的寒意。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失，唐一碗終於察覺到不太對勁：“歡歡？歡歡？你說句話呀。”
無菌室裏，隻剩下一盞柔和的夜燈。
房間裏的溫度和濕度都已調整成最適宜的比例。
莫昀動作輕柔地給時歡歡的左耳戴上柔軟的隔音耳塞，再給她右耳戴上，做完這些，又將她的被子掖上一些，確認她的脖子嚴嚴實實地被蓋住，這才斂了下眸，冷冷開口。
“她在休息。”
低沉而冷冽的嗓音，帶著極其迫人的氣勢，令通話那頭的唐一碗瞬間石化。
“你是誰啊？大晚上的，歡歡的手機怎麼在你哪兒？你把歡歡怎麼樣了！”
一迭聲的質問，語氣頗為緊張，倒是讓莫昀眼底的戾氣稍稍平息一些。
“莫昀。”
“噗！莫昀？小子，別耍心眼，我可警告你，時歡歡是我朋友，你要是敢動她，就算你人在華國，老娘也能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唐一碗。”男人的嗓音又沉了三分。
上一秒還在叫囂的唐一碗，莫名噎住，就聽對方不緊不慢地往下道。
“s國唐家，前任皇妃的母家，而你是唐家三代單傳的獨生女，三年前因為受皇家公主欺負，曾住院一段時日，也就是那個時候，你結實了icu中的時歡歡，對嗎？”
對嗎？
何止是對，一字不差！
唐一碗仿佛聽到心底一咯噔：“你真是莫昀？”
除了莫昀，誰敢查她唐家？
又有誰能將她的底細扒得如此清楚？還恰好扒的是她與歡歡結識的經過！
“可你聽到戒指，卻不先問，反而喊出我的名字……”自從知曉戒指裏的內容，唐一碗的警覺性突飛猛進，幾乎是脫口而出，“所以你早就知道傅司明趁亂留給歡歡一枚戒指！可你故意裝作不知道，一邊放水讓歡歡把戒指送出來，一邊命人調查我！”
麵對唐一碗的質問，莫昀薄唇扯動一下，在她最激動最憤慨的瞬間，聲線冰冷地打斷。
“以上，如果時歡歡聽到一個字，我就讓唐家從s國消失。”
換做別人，唐一碗必定不屑一顧，甚至回以冷笑，可這話從莫昀口中說出來，便是貨真價實的警告。
沒有人敢和莫氏公然作對，唐一碗也不敢。
“……可既然你不想讓歡歡知曉實情，為什麼不趁她昏迷時，直接毀了戒指？”
唐一碗的聲音透著緊張，困惑，還有一絲試探。
空氣靜謐。
莫昀皺著眉頭，望著床榻上女孩兒不安分地試圖用手去推被子，一貫麵無表情的俊臉上，少有的掠過一絲無奈。
他不厭其煩地再次將女孩的手掖入被子裏，溫涼的指腹安撫地拂過女孩白皙的臉頰。
直到她再一次平靜下來，通話裏傳來唐一碗小心翼翼的聲音：“莫……莫總？”
一抹冷色從莫昀漆黑的眸底掠過。
繼而薄唇輕啟，手中的動作依舊輕柔，低沉的嗓音也依舊冷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