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哲一時噎得說不出話，帶著幾分邪氣的俊臉有些扭曲：“可如果莫昀稍稍遲疑一點，她就死了！”
莫霆將手中的一份舊報紙隨意擱到桌上，像是等這句話等了很久：“你終於承認了，說什麼為了用來鉗製莫昀，你分明就是出於私心，不舍得那女人死。”
莫哲不承認：“父親，你怕是忘了她有兩次都險些死在我手裏。”
“你也說了，是險些，無論你下多狠的手，終歸不忍心殺她。”莫霆滿是斑斑褶皺的手敲著桌麵，傴僂的身子曲著，緩緩抬起頭，緩緩往下說，“三年前，也是你非要留她一命，費盡心思給了她時歡歡的新身份，卻隻讓她在s國逍遙快活……”
“倘若不是為父讓唐一碗推波助瀾送她回莫昀身邊，你是不是就打算大發慈悲，讓她用時歡歡的身份，安然無虞地度過這一生？”
淩厲的目光掃過去，看穿似的，“哲兒，一個女人，和莫氏的生殺大權相比，孰輕孰重，你要好好想清楚。”
莫哲沉著臉後退半步：“我自然要莫氏。”
莫霆目光涼涼地看了眼自小叛逆邪吝的兒子，冷笑：“那就好。”
莫哲沒有答，嘴角和他父親一樣冷冷勾了勾，“自然。”
從會所出來，莫哲的臉色很黑，夜色的帷幕壓得很沉，一個纖細的身影從黑暗中走出來。
“唐一碗。”認出來人，莫哲邪魅的臉上又多了幾分寒意。
對於這個父親養的狗，他一貫不願多看。
唐一碗看到他，卻不似在時歡歡麵前那樣大大咧咧，粗狂的嗓音也變成江南蘇軟的調調，還帶著點女兒家的撒嬌意味。
夜色昏暗，零星的一點月光灑下來，將唐一碗姣好的臉色映襯得分外柔軟。
莫哲卻絲毫不動心：“有事？”
“我是來提醒少爺一聲，如今我們和莫昀的爭鬥已不可避免，此時實在不宜再和莫老鬥氣……”
年輕女孩循循善誘，莫哲隻用更加冷淡然的視線掃過去，“關你屁事？”
他連正眼都沒給一個，就徑直離開。
隻留下唐一碗獨自一人陷在殘忍的夜色中，久久無法自拔。
這麼多年，她之所以甘願任人擺布，當人棋子，為人作靶，都是為了他。
可任她付出再多，對方始終無動於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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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國。
當時歡歡的病情穩定後，秦翊緊張的神經鬆弛下來，便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
——當初，他親手安插進她後頸的芯片，為何會不翼而飛？
那是他特製的芯片，用於定位追蹤，耐高溫，耐輻射，不會對身體造成任何傷害，隻有他的探測器可以檢測，除非肉身損毀，否則絕不可能失去定位功效。
就在她墜海前，還能時時檢測到她的蹤跡，可在她墜海後的某一天，突然就不能了。
這也是秦翊相信她真的在小漁村被一群微不足道的漁民火化的原因。
但眼下她安然無恙，體內卻沒有芯片的蹤跡，這就匪夷所思了。
秦翊看著站在床邊的莫昀，神色凝重，“如果一切都是莫霆的陰謀，你打算怎麼辦？”
莫昀掐掉手中的煙蒂，淡淡道：“若是如此，當年的大伯就是他的下場。”